許山聲音平淡如常,胸中驚雷平息,已然出離了憤怒。
來到這個世界,他自我認知的一部分顯得涇渭分明。
一方面無法擺脫身為普通人的認知,另一方面又徹底享受作為修士的身份。
修士殘殺,妖獸食人,人食妖獸,在他眼裡都是天經地義,與他無關人的他根本不在意。
只因為,這就是修士的人生。
可遇見殘害凡人...本性中另一面便又開始發作。
對於不同物種,他有著截然不同的判定規則跟情感。
將玉簡丟給金蠶殿殿主,許山淡漠開口:“我這次回來帶了一艘飛舟,你用飛舟多跑幾趟,把夢湖城的凡人全都送到天下會。”
“等到將夢湖城清空,再找機會把血煞老祖引到此處,我要跟他在這裡展開決戰。”
金蠶殿殿主抬頭道:“敢問幫主,我如何請那血煞老祖過來?他行事雖然殘暴異常,但是思維還是很清楚的,大陣完成在即他不會輕易離開,我該用何藉口?”
許山點了點頭,拿出一瓷瓶。
推開塞子,大拇指按在瓶口上。
血液透過面板從拇指指腹源源不斷注入瓶中。
放了會兒血,搖了搖瓶子,丟給金蠶殿殿主。
“他不是對血有興趣麼?這裡面是本尊的血混雜了一些龍血,他喝不明白的。等到血中靈力散盡,你找個由頭把他騙過來。”
金蠶殿殿主捧著瓶子,眼裡有些驚訝。
龍血....這可稀罕了,幫主還見過龍呢?
不過幫主見過龍好像也不算是什麼問題。
就在他思索之時,許山再度開口:“我現在哪都不去,就在這等他過來,你儘快去吧。”
“好,我這就去辦。”
......
天下會,巨大的凡人城池聳立。
原本流暢一體,綿延不斷的城牆此刻卻多出不少斷口。
宛如大河一般的詭異紅色流光,布成繁複的紋路穿梭在城鎮之內,一直蔓延到城外。
紅光照的天色暗紅,壓人心魄。
但符文並未閉合,只完成了近八成。
紅色流轉穿繞之處,能見到有人滿臉憂愁苦悶的站在空地上觀望。
也有壯年男子嘗試著向紅色光河中丟出石頭。
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人,還有抱著孩子。
可無一人敢跨越那紅光走出城外。
並非沒有人嘗試,而是一旦近距離接觸到那條紅色光河,血肉即刻便會被消融,化作紅色光河的一部分。
天下會修士的身影在天空穿梭忙碌,完善著整座煉人大陣。
四殿殿主陪同著血煞老祖漫步在城牆。
垂眸下望,血煞老祖嘴角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
凡人本無用,可如此數量巨大的凡人群體,那就是另一層意義了。
這樣的寶地,南疆再也尋不到了。
本來是想拜會一下那鎮海邪君,沒想到能發現這樁意外之喜。
這些血肉盡在眼前,如果不奪那也就不是他了。
就算鎮海邪君來了也殺不了他....更何況這個縮頭烏龜到現在也沒出現。
八成就是徒有虛名!
在南疆設立如此大城鎮保衛凡人....倒像是正道修士的做派。
說不定,只是正道那邊派來北地發展的勢力而已。
道貌岸然,不知修道真意的人太多了。
想到此處,血煞老祖仰頭咧開大嘴無聲發笑。
伸手一攝,遠處城池內一名少女慘叫著被從老遠吸到城頭。
血煞張口一咬,咬碎了頭殼,大口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