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碎玉先是點頭,接著便問:“你去找陸亢龍花錢消災了?”
金鈴低頭道:“是,花錢消災,再對也沒有了。”
“你啊你……”
“師父若覺得我做得不對,罰我便是。只是我覺得,與其自己大海撈針,不若求助明教。”
向碎玉嘆道:“那豈非這次是你將王妃的訊息透露給明教的人知道了?”
金鈴卻搖頭,道:“非也,我去找他們的時候,銀鎖已經先一步啟程去建業了。”
“那看來……陸亢龍已經先一步得到訊息了。”
向碎玉讓金鈴坐在自己對面,握住她的手,左右看了看她傷口,便從案下拿出藥箱來,仔細替她擦去傷口附近凝結的汙血。
金鈴道:“不錯,我去的時候,王妃已經在明教建業分舵之中了。銀鎖跟我說,她此去乃是為了帶領建業分舵中所有弟子安全撤離,現在想來,她應是專程為了王妃而去。”
“哦……那你們倒算是一拍即合。”
金鈴抿了抿嘴巴,點頭道:“不錯,一拍即合。因此我會在那條船上……他們的船,越來越大了……”
向碎玉嘆道:“兩年前我還不信陸亢龍能捲土重來……可如今我烏山元氣大傷,而他明教如日中天,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師父也不需如此,盛極必衰,否極泰來,乃是顛不破的真理……三師叔不會有問題吧。”
“不會的……嗯,說不定現在就回來了。”
金鈴算了算時間,道:“嗯……希望順利。”
剛才喻黛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金鈴想到他那手出神入化的“瞬息萬變”和剛才莫名其妙就從她的監視範圍中消失的事情,想來王府之外都被人監視著,向碎玉並未叫她同去支援,大概是覺得只有喻黛子可以安然從此離開,而不論是她又或是向碎玉本人,出入王府都必將引起陸亢龍的注意。
阿七想必也是用與喻黛子差不多的方法離開的。神仙谷絕學,果真了得。
倘使有喻黛子這等本事,倒可以在師父和師叔眼皮底下暗度陳倉……她慢慢晃了晃頭,總覺得這等荒謬的想法是認識了銀鎖之後才會越來越多的。
不一會兒便聽到外面一陣騷亂,她道是王妃回來了,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去。向碎玉卻沒有睜眼,還在原地打坐,聽她站起來,慢慢道:“是南平王回來了,正在往這邊來。”
金鈴散開耳力,只聽見幾個人或快或慢地往這邊走來,而周圍的房頂上都站了不少人,聽聲音不像是明教弟子,而是還要差上一些,她聽了一陣子,更覺耳熟,竟是王府的家將。
南平王此時已全然不顧形象,老遠看見金鈴,提著衣襬跑了過來,邊跑邊喚道:“金鈴!金鈴,快來,快來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怎麼瘦了這麼多?”
金鈴心下嘆氣,暗道:我每一頓都吃得好好的,為何還是有這麼多人說我瘦了?莫非是腎水太虧嗎?
南平王見她無甚表情,也絲毫沒有介懷,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道:“聽說你去建業找你娘了?你娘怎麼樣?你義兄呢?”
金鈴道:“爹放心,幾個時辰之前,娘和義兄都還好好的,娘也是,並未太受苦。我們在建業時也過得不錯。就是……就是……”
南平王聽著前半段,放了一半的心,臉上微有笑意,聽了她的“就是”,心又懸起來了,睜大了眼睛,追問道:“就是什麼?”
金鈴道:“我們一群人在外打探情報,安排離開建業的事情,娘在屋裡替大家縫縫補補,做的都是僕婢做的事情。”
南平王大大地鬆了口氣,笑道:“我以前還笑過她,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一天派上了用場。”
金鈴淺笑道:“娘也怪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