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大師首先驚詫地道:“韋施主應敵之際,幾將全身功力聚於前胸,致後背為人所乘,鳳凰人洞穴又是人體主穴之一,論理應該傷得很重,但貧僧檢視,卻發覺韋施主除了內臟淤血來化,傷勢卻並不嚴重,這就奇怪了。”
乙真道長嘆道:“他如能在負傷之初,靜心調息,此刻何至陷於昏迷中,依貧道看來,韋施主傷勢雖輕,內憂卻重,否則,區區淤血,豈有化不乾淨的道理。”
了塵大師道:“道兄所見極是,我等既受韋施主大恩,少不得要問出他心中憂鬱之事,設法替他分優才是。”
兩人商議了一陣,盤膝分坐在韋松左右,各出一掌,一按‘鳳眼’,一按‘鳳尾’,閉自行功,兩股熱流,同時注人韋松體內。
經過半盞熱茶光景,了塵大師和乙真道長相顧愕然,皆因他們各以精純內力注人韋松體內,不想絲毫沒有催動他內臟機能,相反地,兩股內力竟如泥牛人海,全在他體內消失得乾乾淨淨,僅只半盞茶時間,這兩位武林高手便感覺真力枯竭,額頭上冷汗直冒,忙不迭縮回手去。
了塵大師變色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乙真道長也搖頭道:“貧道也不明原故,以你我二人修為,別說是渡力於韋施主這等高手,便是從未練過武功的凡夫俗子,也當有所感受,除非他已經死—一”
“死”字一出口,了塵大師心頭一震,不由自主探手試試韋松鼻息。
這一試,登時跳了起來,原來經過一陣折騰,韋松竟無聲無息停止了呼吸。
兩人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跺足追悔道:“好端端地,怎會突然斷了氣,敢情是咱們渡力反害了他?”
乙真道長泣然淚下,垂首道:“韋少俠果真去世,便是貧道無能之過,貧道立即返回青城,在祖師像前引咎自刎,從此解散青城派,永不再涉武林—一”
正在傷感痛悔,突聽韋松輕嚶一聲。
兩人都是高僧高道,忽見死人復活,不禁都嚇了一大跳,一閃身躍下床榻,驚愕回顧;韋松果然開始蠕蠕而動,而且,口中喃喃低語道:“藍—一藍姑娘,我不對—一對不起你了------”
乙真道人又驚又喜,再次探手試他脈息,卻發覺早已振動如常,毫無異樣之處了。
了塵大師恍然道:“貧憎孤陋寡聞,不知道是不是逆天大法應有的現象?”
乙真道長頷首而笑道:“對!逆天者,反序之意,韋施主必是習練過逆天大法,才有此反常之事,可笑你我活了偌大年紀,這一回當真是開了眼界。”
了塵大師道:“即然如此,你我已無能為力,不如退出室去,讓韋施主自行調自一會,只怕比我等來手笨腳更好。”
兩人合什躬身,一齊退出室外,反手將房門掩上,便在門前席地而坐,替韋松護關守望。
過了半個時辰,室中已有微響,了塵大師和乙真道長推們進去,果見書松已自行清醒,正準備掙扎著下床來。
乙真道長忙上前扶住。道:“少俠重傷初愈,最好能多休息一會,凡事只管吩咐,貧道自可代勞。”
韋松無力地睜開眼睛,斷斷續續問:“在下是二位前輩救來此地麼?”
了塵大師介面笑道:“韋少俠何提‘救’字,我等身受少使不世厚恩,無以為報,區區心意,何敢居功。”
韋松長嘆道:“二位前輩有目共睹,那康一葦—一”
乙真道長插口道:“過去的事,少俠不必放在心上,秘錄雖被傲嘯山莊得去,康一葦並非無恥小人,必不私閱秘錄上記載的武功,少俠將養痊癒之後,隨時仍可索取回來的。”
韋松本來要說出自己並非真正敗於康一葦指下,乃是被其暗算,見他們仍然對激嘯山莊欽服崇敬,下面的話,遂也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