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鄒天澤大步進了房,出來時手裡拿了剛才那件狐裘。
輕輕地拂去她肩膀和頭上的雪花,靜靜地替她披上,戴帽子,攏攏領口,大手來到洛雲瑛的臉頰,很冰,卻又是帶著只可意會的溫暖。他看著她,冰眸中牽掛擔憂瀰漫,後來,他一言不發地輕輕擦去那張蒼白的素顏上晶瑩的水滴,而後,大踏步回了房間。
雪花飄灑遊移在空中,亦將蒼茫和淒冷凝結進她的心中。
屋簷街麵點綴著純淨的潔白,漫天的大雪將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掩蓋了,洛雲瑛踏著積雪緩緩前行,街道兩側暈黃的燈光衝不開夜色的陰沉,在空中起舞的千千萬萬片雪花閃爍著晶潔的微光,一種前所未有的悽惶湧上洛雲瑛心頭。
“姑娘,回來了。”
“姑娘,快來烤火。”
……
洛雲瑛的手剛碰上角門門板,門從裡面開啟了,方勇宋傑郭大娘呼地湧了上來。
大廳裡燒著大火盆,溫暖如春,芳兒上來替她脫了披風,郭大娘把她拉到火盆邊烤火。
原來我不是一無所有,還有家啊!洛雲瑛覺得冰涼的心緩緩地暖了過來。齊修遠雖然不在她身邊,可是他給了她一個家,一個棲身歇息避風躲雨的港灣。
“宋傑,方勇,晚上別回去了。”
“就猜姑娘會這麼說,我把那間空房拾掇出來了,被褥都鋪好了。”郭大娘笑道。
“姑娘,我剛才聽宋傑說了你們這次在嘉平的事了,姑娘,你真厲害。”方勇眼冒星星無限崇拜。
洛雲瑛敲了敲他的頭,笑道:“小猴嵬子,是不是我不在的時間裡弄出什麼岔子來了。”
“沒,沒。”方勇跳了起來:“店裡的銷售跟往常差不多,帳目我記得清清楚楚的,姑娘,明天我要出去,我把帳跟你報報。”
洛雲瑛帶著方勇進了書房,芳兒拿出棉布擦那件狐裘上面的雪水,施月湄奇怪地問:“這披風好大,不是姑娘的吧?”
宋傑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道:“嗯,不是姑娘的,應該是鄒公子的
。”
“鄒公子?姑娘回來後不是去齊公子那裡嗎?”施月湄不解。
“我們在城門口先遇上鄒公子的。”
施月湄沒有再介面,嫉妒如野草在她心中瘋長。鄒天澤這些天一天幾次到店裡來問洛雲瑛回來沒有,她見過,那是一個氣概相貌絲毫不輸給杜飛揚的男子。聽說,那個對洛雲瑛一往情深的齊修遠更是出色。
她這些天沒少聽店裡的夥計說起齊修遠對洛雲瑛的好。想起杜飛揚對自己的態度,想想自己的身世境遇,施月湄想大聲責問蒼天,為什麼她就沒有洛雲瑛的幸運?洛雲瑛憑什麼得到這許多人的在意與關愛?
她覺得,自己的容貌不輸洛雲瑛,卻得不到杜飛揚的呵護關愛,是老天不公。她把自己的不幸遭遇,歸結於命運。她沒有想過,洛雲瑛這具身體的人生際遇,並沒有比她幸運多少。糼年喪母,生父無良,新婚被休,每一個打擊,都足夠把人壓垮,但是她卻活得很滋潤,至少,她內心的苦痛掩飾在笑容下面,展現在人前的是樂觀自信豁達與從容,她得到敬重,得到尊重,得到對手的重視,這些都是她自己去拼出來的,並不是老天給了她。
杜飛揚在第二天上午就過來找洛雲瑛,施月湄裝出素不相識的模樣,當親眼看著在她面前甚至是在床…上也一直冷漠無情的杜飛揚,在洛雲瑛跟前卻柔情款款,甚至是隱隱地在小心地討好洛雲瑛時,她的心如小蛇在啃咬,那瘋長的嫉妒終於掩蓋了一切,化成對洛雲瑛無盡的仇恨。
“這次的銷量真驚人。”杜飛揚讚歎。
“嗯。”洛雲瑛縮在櫃檯裡面烤火,身體裹得嚴嚴實實。今天雪很大,這樣的天氣本來不能出遠門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