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要底下的棗褐大馬踱到她身旁。
白霜月見他接近,以為他欲說些什麼,正等待著,豈料他是心動馬上行動,已橫過一臂勾住她後頸,把她那張愕然的麥色小臉勾到他面前。
同時,他傾身過來,在眾目睽睽下,嘴對準嘴兒、好結實地吻住她。
那記吻烙得好重,刻意張揚著,吮得她的唇熱燙泛紅,都快疼起來了,明擺著是在報復人。
是啊,她是惹他。
他這人有恩未必償、有仇鐵定報,教人惹惱了,若不好好回敬對方,哪裡肯善罷干休?
想當初,他亦是為報父仇,兩人才牽連在一塊兒,從此糾葛越結越深,待察覺,為時已晚,也不知心版上怎糊里糊塗有了他?
野原上架起一坨坨半圓形的帳篷,此時,白霜月立在某個灰篷子外、一隻及人腰高的細長筒前,雙手握著木棍子,使勁兒地往筒內攪拌、捶打著。
長筒裡適才已倒入煮過的濃茶,加了一大塊從羊乳裡提煉出來的酥油,還灑下些許鹽巴。她努力打著,幫忙朵瑪嬤嬤打出香甜可口的酥油茶。
筒中白煙嫋嫋,濃香已然散出,她攪打的動作未停,鳳眸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覷向不遠處那抹默默勞動的男性身影。
每年春臨與夏末秋初的時分,按例半年一回,“白家寨”的大當家都得把位在西塞高原上的八處礦區,由北至南巡視一次。
八條礦脈所產之物極豐,北為鐵、銅礦脈;西北地方是寶石、血玉與羊脂玉為主;高原南端的幾處湍流則產金沙,另外也見銀、石膏、芒硝等物。
這幾處產業原屬“滄海傅家”所有,但約莫在二十年前,堪稱富可敵國的“滄海傅家”遭逢劇變,主爺傅敬東死於非命,位在滄海之地的“傅家堡”遭惡徒縱火,一夕間家園盡毀,傅家人從此銷聲匿跡。
後來,“天梟”的惡名在江湖上流傳開來,他擄劫她、拘禁她,故意尋“白家寨”晦氣,把她視作仇人之女,百般刁難、幾番折磨,她原是不解他的惡意究竟從何而來,直至發現他真正身分,一切才瞭然於心。
與他之間的緣分,來得甚是奇怪啊!
她總以為自個兒這輩子與“成婚”二字無緣,她沒想過嫁誰,連阿爹老早為她訂下的娃娃親,也教她任性給退了婚。
白、傅兩家之間的恩怨,起於她父親白起雄遭人瞞騙、利用,間接使得拜把兄長傅敬東命喪中原,後又遭有心人士跟蹤,不小心洩漏“滄海傅家”的所在,這才引來一場漫天大火,把“傅家堡”燒得片瓦不留。
白起雄後來領著底下一批好手,在西塞建寨,主要就是想替“滄海傅家”守住西塞高原上的豐富礦脈,而這二十年來,“白家寨”與高原上的牧民們早已結下緊密的關係。
白霜月時常想著,就一輩子在西塞高原上瀟灑來去、自由自在,那亦是難得的快活。
哪裡料得,老天似乎自有安排,她不僅成婚了,還連嫁傅長霄兩回。
去年秋末,兩人尚鬧著脾氣,她孤身入中原尋他,當時他擬要在江湖上掀起一場可怕的鬥事,她為他憂心忡忡、費神思量,後來不僅阻撓不成,還教他逮個正著,也不知著了什麼道,腦子裡一堆疑問未解,她竟糊里糊塗被拐了去,和他拜了堂、成了親。
然後今年夏初,他與她回到西塞,在其他幾位當家和寨民們的力勸之下,她成為“白家寨”的大當家,在高原上與他又辦了一次婚事。
她想把那八處礦脈還他,那本是傅家之物,阿爹當初僅是代管,如今正主兒出現了,該他的,她白家不會強佔。
他知道後,只笑了笑,輕描淡寫地丟下一句話——
“那是聘禮。”
唉,害得她為他那句話,傻愣了好半晌,臉在他的注視下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