揄的說道。
雲初一愣,緩緩的說道:“若是如此,我斷不能阻了她的幸福。”
姜四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雲初咳了幾聲,蒼白的面色染上了薄粉。擺了擺手,示意他走開。
“你莫要後悔才是。”
雲初不語,他只是尊重她而已。
長輩的關切不過是另類的操縱罷了,認為你需要如此,便不顧你意願去促成。認為你不需要如此,便又不顧後果的分離。
既是選擇了,便是深思熟慮過,必要擔負起責任。
他想,她需要的便是被尊重。
姜四推開門,看著石韋站在門口,吩咐道:“給你主子熬一碗藥。”
石韋聽著斷斷續續的咳嗽聲,應聲而去。
片刻端著藥進來,雲初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安靜的坐在軟塌上,身上搭著狐皮,映襯得面龐愈發清瘦蒼白。
“擱下吧。”雲初聞著濃郁的藥味,微微蹙眉。
“主母說……”石韋看著雲初端著藥碗飲盡碗中的藥,話音戛然而止,極為的震驚。
簡直是頭一回。
連忙將梅子遞過去:“壓壓苦味。”
雲初眉頭微擰,推開石韋的手,忍耐著嘴裡的苦味。
有些不喜之事,不是拒絕去碰觸,便能避去。
例如這藥。
有些喜歡之事,不是想要去守護,便能長存。
例如……
雲初寧靜的眸子裡隱有些蒼涼,這苦,終究是要適應。有些不該得的,便不能去依賴。
“將梅子撤下。”雲初攏緊了狐皮,依舊有些冷,疲倦的靠在榻上小憩。
石韋將窗子合上,關上門,守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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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瑤不知道她是怎麼離開書房。
當你想知道一件事情的時候,極度好奇,按捺不住的想要聽到答案。
可當你有一日聽見答案之後,倒不如被矇在鼓裡。
他娶她,不過是受人之託罷了。
鳳瑤看著擺在書案上的典籍,翻到了那首詩。指尖緩緩的摩挲字型,心頭翻湧著一陣酸楚。
她以為他對她是不同的,恐怕他對她的關切與維護,不過是因為她是他的妻,所以對她負責?
鳳瑤苦澀一笑。
芙蕖推著門進來,看著鳳瑤坐在書案後出神,微微一愣:“小姐,今日還回德親王府嗎?”
“明日再去。”母后一月後再啟程,她怕如今這狀態,她見了會擔憂。
芙蕖嘴角蠕動,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出去了。
這一坐,鳳瑤做到了日落。
採芙端著晚膳進來,給她盛飯佈菜道:“石韋來話了,姑爺今日在書房用膳。”
“嗯。”
採芙見鳳瑤情緒不高,不由的一怔:“小姐憂心王妃嗎?其實王妃離開盛京也好。出事那一日,太后傳王妃進宮。好在王妃在府裡耽擱了一會,進宮的時候太后已經在皇上面前求情,這才沒有刁難。”
這樣一想,鳳瑤也覺得可行:“母妃一個人去,到底孤單了。”
“若是能得自由,又算的了什麼?”採芙嘟囔了一句。
鳳瑤霍然開朗:“母妃若不願離京,我便想法子。她若覺得離開,那便讓她認一位義女,留在身邊給她依託。”
採芙打趣道:“倒不如小姐生,相信王妃會很高興。”
鳳瑤赧然,豈是說生便能生?
憶起聽到的那番話,目光黯淡。
草草的用完膳,鳳瑤靜坐了片刻,便沐浴睡覺。
黑暗中,屋子裡有了輕微的響動,鳳瑤睜開了眼,聽到外邊的打更聲,三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