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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浩真猶豫了一會,他們尚都是小孩兒,以他和曉妍的友情也並無不可,便向曉妍道了謝,脫下了衣裳遞給曉妍。
曉妍行了不遠一段,便到了河邊。這裡是村裡人洗衣裳的去處。
河並不寬,水也不深,清澈見底,水流嘩嘩的,河底鋪滿了光滑的鵝卵石,在石頭阻隔湍急河水的小水灣裡,有一些比牙籤大不了多少的小魚在遊著。兩岸有長長的蔓藤和芒草垂下來,鬱鬱蔥蔥的,間或有小鳥停在樹稍上,嘰嘰喳喳地叫著。
河邊已經有好幾個媳婦在洗著衣裳了。
曉妍找到她平日常用來洗衣服的小黃石板,那石板兒花紋有點像一朵盛開的ju花。村裡大多人喜歡在那兩塊大而平坦的如圓桌一樣的石頭上洗衣服,就如天然的洗衣板一般,但曉妍偏喜歡那一塊黃色的小圓石。
曉妍一邊洗著衣服,一邊聽著周圍的人說著話。
村婦聊的大多是村裡的八卦事兒。
吳大牛媳婦說:“我家那老太婆就是偏心,憑什麼分家我只分了三擔籮筐,老二家分了四擔籮筐?”
付石頭媳婦道:“你這算啥?我家家婆,雞是我養的,蛋是我下的,我小叔可曾出過一粒穀子、餵過一棵青菜沒?今天一早才發現,雞蛋都被家婆揀去帶給小叔了。不就是在鎮上開了個小雜貨店嗎?就金貴得跟寶一樣了。”
曉妍悶笑起來,她竟沒有發現“蛋是我下的”這一句口誤。
吳升媳婦接話:“你小叔家的女兒剛嫁人了?”
付石頭媳婦點頭道:“在鎮上擺了好幾十桌,顯擺得啥似的。”
吳升媳婦道:“聽說寶貝得不得了,也捨得出嫁啦?”
方二嬸撇嘴接話道:“那又不咋的?又不能自己用。”
這粗俗的笑話,頓時讓河邊那一群婦女爆發出了一陣轟然大笑聲。
曉妍怔了好一會才明白是什麼意思,頓時臉兒也羞紅了,低下頭將洗裳草揉碎在衣裳上,揮起小胳膊用力用木棒槌衣裳。
卻有人眼尖,看到了曉妍正在洗著的衣裳是杜浩真的,“咦”了一聲問道:“小妍,你洗的是杜小哥的衣裳罷?”
曉妍沒有多想,坦蕩蕩地應了“是”。
不想那群媳婦便有人竊笑起來,那林遠媳婦曖mei地笑道:“你娘自個找了個好丈夫,你也要學著你娘罷?難怪人家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那一群媳婦便有人輕蔑地笑出了聲。
曉妍皺了皺眉,她才七歲而已,就向她說起了這種笑話。她這個現代人覺得孃的行為是正確的,但聽得那些人的恥笑聲,心裡卻依然很不舒服,特別是林遠媳婦語氣裡明擺著的譏諷和恥笑,便抬頭向林遠媳婦微笑著,作出一副懵懂的樣子問道:“林嫂子,貨郎叔叔人可好了,還賣好多好玩的東西。可為什麼我聽說林哥哥不許你和貨郎叔叔說話呢?”
因林遠媳婦和走村串巷買東西的貨郎有說有笑的,被村裡人暗傳她與貨郎關係曖mei,被脾氣火爆的林遠狠狠地罵了她一頓,再不許她與貨郎搭話。這件事一時也是村裡的笑談。
今見曉妍提起,那些人便暗笑起來,卻礙於林遠媳婦的面子,不敢笑出聲,可眼睛裡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林遠媳婦臉氣得白一陣紅一陣,卻又不好對她一個小孩兒怎麼樣,便將氣都撒在正在洗著的衣裳上,用力地槌著衣裳。
方二家的笑道:“林遠媳婦,你倒是輕些,衣服都要被你槌爛了。小妍也是,小小年紀學得牙尖嘴利的,也不見得是什麼好的。”她不說還好,一說就擺明了林遠媳婦的心虛和氣惱,頓時有幾個人憋不住笑,“噗哧”地笑了出來。林遠媳婦的臉更黑了。
曉妍不再管那些媳婦話裡的長長短短,專心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