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平安。”
抬頭看見任以安眼裡的無奈,心裡暗歎一聲,走近來,替任以安整好衣裳。
曉妍也不多言,收拾好後,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門外,有些小丫頭探頭探腦地往屋內張望。
曉妍暗歎口氣,淡淡掃了一眼,那些小丫頭心裡一跳,忙都低了頭“專心致志”地尋了活幹,連用自己的手絹擦著桌子的,將黑棋子揀進白棋盒裡的。都不自知。
回到房裡,掩了門,俏春只看了她一眼,就如什麼也沒有注意到一般,整理著手裡的衣裳。
曉妍從銅盆裡擰了水,敷了敷,被冷水一激,更覺得臉上有些微微的痛。
滿院的嬉笑聲似乎也小了幾分。
竹軒接近外院,雖然平日裡外街的聲音是傳不進來的,但過年時節,府外那轟天作響的爆竹聲隱隱地傳了進來。攜帶而來的,是滿滿的歡喜熱鬧,更顯得竹軒裡冷清了幾分。
午飯後,任以安沐浴後,帶著秋珩、秋碧去正房祭祖、吃團圓飯,香芫因身子不舒爽,自在房裡歇息,秋湘和曉妍兩個二等丫頭領著小丫頭們留下來守院子。
而主子開恩,婆子們大多有家室的都回家吃年夜飯了,因此,院子裡更顯幽靜了。
雪花還在細細密密地飄下,院子裡頓時積了薄薄一層雪,院子的樹上,被丫頭們用絹紗做了一些絹花紮上,加上滿院增多的紅燈籠,熱鬧繁複的窗花,大紅燙金的春聯,頓覺熱鬧喜慶了不少。
房裡的花兒也換了,平日裡常擺放的清幽淡雅的梅花因“梅”與“黴”同音,是不能擺放的,換上了幾枝菊花,還有幾盆金桔,取的是“菊”、“桔”與“吉”音近之意。
而丫頭們也都倒了熱水,洗了澡,換上府裡發下的簇新衣裳,都是水紅、銀紅、嫩黃、淡紫等鮮豔的衣裳,另外,三等以下的丫頭們每人配了兩朵新鮮花式的絹花,二等以上的丫頭們人配了四朵絹花,眾人相互幫著整好衣裳,挽好發,戴上新式絹花和配上平日裡攢下的首飾珠翠,擦上嬌豔的胭脂,頓時個個花團錦簇起來。
曉妍也沐浴後,換上府裡發下的新襖兒,淡粉色素棉小襖底下配上淡藍色軟雲輕羅百合裙,倒也清爽。頭髮依然挽了簡單的雙丫髻,簪了一隻玉蘭式絹花。
轉頭見俏春也打扮停當了,上身淡紫色藕絲琵琶衿上裳,配深藍色撒花煙羅裙,素雅卻多了幾分穩重,臉上薄薄施了胭脂,手腕上帶了翠環,頭上簪了鑲金珠花,耳邊墜著明月珠,頭微微一動,耳墜如擺子一般蕩著,折射出柔和的亮光,比平日更勝了兩分。
俏春見曉妍打扮得簡單,卻也習慣了,只微微一笑道:“大過年的,還是沾點胭脂喜慶些吧。”
曉妍見自己半邊臉還有些微紅腫,點頭應了,任俏春在自己臉上抹了些胭脂,掩卻了臉上的指痕,淡淡的茉莉香,倒也不覺得色滯粉重。
打扮停當,俏春拉了曉妍出門。
轉出丫鬟的住所,來到正房,從任以安出門後,院門就關了起來。
因香芫身上不舒爽沒出房門,平日裡嘴刁厲害的秋碧也出去了,留下的秋湘是個好說話的,曉妍雖然是二等的丫頭,但一直不太管事,也是個親切好說話的,因此丫頭們早將早上那沉悶的氣氛甩開了,鬧得不堪起來,有嘻嘻哈哈追逐笑鬧的,也有依在門廊下看雪花飛舞的,還有就著火盆做針線的,湊在一起評論衣裳、首飾、裝扮的,無一不足。
秋湘喝斥了幾句見不太聽,一年來也難得放鬆,也就不管她們了,見曉妍來了,笑迷迷地拉了在偏房裡一邊磕著瓜子吃著果兒閒聊。
閒話一會,秋湘掃了曉妍臉上一眼道:“你也別怪香芫姐姐,她呀,心裡眼裡也都只有四公子而已,見不得四公子待你好,四公子對你另眼相看,她也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