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度被留下拓片之後就無人理會,靜靜的躺在荒郊野外,直到韓愈上疏建議保護,石鼓才被搬到鳳翔孔廟之中,那時距石鼓出土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
即使到此時的明朝石鼓已經被安放到北京孔廟的大成門內,所謂保護也無非是讓石鼓不淋雨了而已,還是半露天的存放環境,乾溼暑熱交替對於石質文物的影響幾乎沒人在意。
原歷史中要一直到乾隆年間乾隆想把這十面石鼓收到故宮裡頭自己珍藏,這才讓人仿刻了十個新的石鼓放到孔廟去替換,石鼓文才終於得以進入室內。
相比之下,因為甲骨的質量更加脆弱,再加上王文龍在書信之中不斷跟董其昌提出儲存甲骨的建議,此時甲骨社對於甲骨的儲存相比起其他文物已經算十分講究了。
方大美和範允臨兩人討論著甲骨研究之時,王同軌則在研究室中四處轉悠。
王同軌字行甫,黃岡人,貢生功名,著名小說家、詩人,《蘇州旬報》的兼職記者,他這次是專門跑到安陽來採訪的。
王同軌拿著小本子描寫了一通研究室中的環境:未粉的土牆,地上也只墊了黃土,只用了打木蠟而不上清漆的木架子,架子上放著的是一排一排分門別類的甲骨,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幾個文人正在埋首工作。
其實土牆不粉和地上墊厚黃土是為了吸潮,這房屋的地基打得很厚,造價比起普通房舍要高得多,而所用的木架子不上漆之打蠟也是出於烤蠟可以防蟲且不易脫落,而清漆長期接觸可能毀所文物的考慮。
但是這些細節寫到報道里一定能夠讓讀者心生同情。
對環境描寫一通之後,他又抓著一個正在清理甲骨的社員詢問:“甲骨社中有很多用錢的地方麼?為什麼這座大屋如此寒酸?”
“有這樣的大屋保護甲骨就不錯了,”那甲骨社的社員笑道:“挖掘甲骨需要僱力工,保護甲骨坑又需要僱傭護衛,更何況挖掘還需要買地。”
王同軌一下抓住重點,問道:“挖掘甲骨的地是你們甲骨社買的?”
那文人點點頭:“是呀,安陽周圍地勢平坦,甲骨埋藏之處大多都是農田,想要挖掘,只能夠把田土買來,不然誰會允許在人家田地上工作,光是買田的價錢就已經耗費了甲骨社大量錢財。”
王同軌記下一筆,問道:“既然挖掘如此困難,為何還要繼續挖?”
那社員正義凜然的說道:“這些都是先商的文字,我等後裔若不發掘研究,豈不是泯滅了祖先文化教誨?”
接著王同軌又去採訪了當地參與挖掘甲骨的村民,保護甲骨的護衛,仔細詢問甲骨社的文人們保護甲骨的細節。
甲骨社中有不少會丹青的文人,王同軌最後還找人做了兩幅畫,直觀地展現村民盜挖甲骨而文人保護甲骨坑、雙方發生打鬥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