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額上的汗水,一邊胡思亂想,沉睡中的少年顯得那麼的弱小那麼的無助,和之前她所看見的那勇猛的一幕簡直是天壤之別。但越是在這種巨大的反差下,女孩那顆古井不波的心卻偏偏泛起了微瀾。
只是,她立刻理智地將這種萌芽給壓抑下去,兩人的身份早已決定了他和她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而理智的她更不會因為一時的衝動就背叛對她有大恩的那位大人。
妙目一轉,女孩的眼光掠過少年赤裸的白皙肌膚,那昨夜還是傷痕累累的地方此刻卻已是一片光潔。女孩不由苦笑,便是自己衝動了,他林黔冥似乎也不是什麼普通人的樣子。話說回來,如果他是普通人的話,那位大人也不會處心積慮地將自己派到他的身邊了吧?而且女孩突然想起了那被自己安置在隔壁房間的少女,嘴角微笑不由更加苦澀,貝瑟芬妮大人且不去說,便是琉珂詩雅大人的存在也讓她不敢心有他想,更何況,她本就是身負那位大人的任務而來。而現在,任務已完成了一半,只是,剩下的那一半,自己又該怎麼辦才好?
呆呆地注視著床上蜷縮著的少年,女孩沒有發現,在窗外,月光下,那一雙漆黑的眼瞳,正射出森冷的寒光,一如,天上的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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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銀月照射下的另一個角落裡,久違的昔日摯友倆倆相望,氣氛卻是一片凝重,沒有幾分重逢的喜悅。
“為什麼要阻止我!忒修斯!”斐託斯冷冷地瞪著久違的好友,神色不善,雖然忒修斯就在片刻之前剛救了他一命。
忒修斯暗自苦笑,想起適才那驚醒至極的那一幕忍不住冷哼道:“剛才我不出手你就死定了!”
“誰說我會輸!你沒看到我把他打得像喪家狗一樣嗎?!哼!如果不是你出手他早就死在我的棍下!”
忒修斯怒極反笑:“我是沒看到!我千趕萬趕就害怕來晚了,來的時候只看到你被哈迪斯大人壓著打,就看到你差點死在哈迪斯大人的劍下!”
斐託斯卻沒有如忒修斯所料的那般勃然大怒,反倒是呆呆地出神起來。“是嗎果然是他嗎你也這麼說的話,那麼我就沒認錯了”
“斐託斯?斐託斯?”看著斐託斯嘴角露出的邪異微笑,忒修斯霍地心中一寒,分隔萬年,眼前的昔日摯友竟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那眼中的寒意更讓他不敢直視。
低下頭,看著斐託斯黑袍下那一隻瘦弱的腿腳,忒修斯心中的愧疚不由更深了。當年如果不是斐託斯輸給了他,斐託斯也不會前往冥域想要搶走貝瑟芬妮,更不會因此而淪為囚徒,而後兩人的朋友赫拉克勒斯來到冥域,卻又是自己逃得大難,而斐託斯卻仍被囚禁在冥域中承受著本該兩人分擔的痛苦。
深深地吸了口氣,忒修斯放緩了語氣:“斐託斯,跟我走吧,和我去神山,不管你是怎麼從冥域中逃出來的都不要緊,只要你到了神山,他們便無法再對付你了。”下意識地瞥了他腳上的鐵鏈一眼,忒修斯又接著說道,“我會去求赫淮斯托斯大人為你去除腳上的束縛”
“然後像你一樣當縮頭烏龜在神山一縮幾萬年嗎!!”
忒修斯怒極反笑,冷哼道:“那也比你再被鎖在冥域裡幾萬年好!”
“你不要忘了這幾萬年裡是誰替你在冥域裡受的罪!”
呼吸一窒,心中瘡口撕裂,忒修斯臉上露出一絲黯然,他早就知道,當日棄他而逃的作法斐託斯不可能原諒他,而現在看來,這幾萬年的苦痛更是讓斐託斯將這怨恨僅僅牢記!
“我沒有忘記”深深地吸了口氣,忒修斯低下聲來,這是他欠他的,“就算我在奧林匹斯的山腳下自由呼吸的時候我也從沒有忘記,在三塗河旁真理田園上為我受苦的你,從沒有。”
忒修斯重重地念著最後的三個字,斐託斯別開頭去,語氣卻稍稍地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