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雖說在海上戰船處於劣勢,但是拼數量,拼消耗,也能很快將靖海水營拖垮。
這次要不是早就在觀音灘徵用大量的民船,林縛這次連運送五千兵力偷襲大橫島的船都未必能湊齊。
大會戰從來都不是那麼好打了,林縛也不清楚這一戰過後,還能抽出多少不需要休整就能再次投入戰鬥的兵力北上。
北方的局勢又再度緊張起來,今年東虜的動作比去年稍晚,但是根據哨探傳回來的信報來看,東胡人甚至包括許多以前給歸附東胡的遼東漢人,在受到去年破關入寇收穫大豐的鼓舞后,都積極要求編入東胡軍隊要入關來搶劫、大發橫財——東虜的先發部隊已經進抵臨榆、宣化等地。
李卓執掌薊北鎮的時間還短,再說他出任兵部尚書時,薊北軍混亂得很,又受郝宗成的制肘,五六個月的時間,剛能夠薊北軍梳理了一遍,還沒有受實戰的檢驗,很難說有大的成效——在九月末,李卓曾派來信使要求這邊做好北上的準備。
林縛心裡苦笑不己,崇州戰事也未必就會順利,到時候他未必能抽出一兵一卒,再說這時候浙東戰局的走向也不明朗。
受崇州大捷鼓舞,權次卿在浙東也展開收復失地的秋冬攻,林縛最近收到的捷報是九日兩浙郡兵攻克岑港——東海寇在明州境內的最後一個陸上基地,浙東水師出海包圍昌國北面海中的梅山,並在昌國本島的龍山佔領立足之地,打算在全殲梅山守敵之後,就全力攻打昌國本島……
昌國本島一帶的東海寇表現很弱勢,然而在江東左軍奔襲大橫島之後,奢飛虎能從塗岱等島調四五千寇兵來援,可見東海寇在浙東的戰事前期遠沒有盡全力——一旦浙東有什麼變局,林縛還是抽不出兵力去援應。
林縛在崇州減免丁稅、徭役及人頭攤派後,地方上就沒有再隱瞞丁口的必要,大量的流戶遂得以浮出水面,崇州縣在籍丁口有二十萬,已經是江東郡人口繁多的大縣。等大量流戶浮出水面,初步清算的丁口已經超過三十二萬,實際丁口還要更多。這樣的結果,鑿實嚇了人一大跳,多山少地的郡府,一府之地丁口也不過三四十萬。
以崇州三四十萬的丁口,北地流民又佔了相當大的比例,清查田產,也能確定崇州之地要遠遠超過在籍的一百五十萬畝良田。
可以說崇州的戰爭資源有相當大的潛力可挖,但是再大的潛力也需要時間去挖。
江東左軍剛剛在崇州紮下根基,時間還是太短了,還沒有什麼積蓄,底子還薄得很,無論是戰船以及兵甲等戰爭物資的穩定供應以及後備兵員的培養都需要相當長的時間進行積累。
林縛現在幾乎在追著時間跑,寇兵攻陷鶴城塞的當天,修築新城的民夫甚至都沒有因此歇工、下工地。
與其相對應的,就是銀子如水般的往外流。
林縛率江東左軍進駐崇州時,手裡還有三四十萬兩的存銀。清除僧院勢力,除了獲得大量的屯田外,直接清繳寺產,也得了好幾萬兩銀子。家資極豐,但是到這時候,除了咬緊牙關擠出八萬兩銀子作為清淤運鹽河的啟動之資,除了十萬兩銀子做軍資絕不能輕動外,北上勤王所得的積蓄也因此一空——內府倒也積攢下近十萬銀子,真要動用的話,也撐不了多久。
等崇州戰事基本結束,撫卹銀又是一很大筆的開銷。
要是可以,林縛更願意率軍去合擊猛撲長山島之敵,這樣更穩妥。雖然奪去大橫島的機會變得渺茫,但也不用擔心崇州後路被襲——但是浙東局勢不明,以後可能就沒有這麼好的奪奪嵊泗諸島的機會。
這個險必須要冒,不然在相當長的時間裡,對奢家、對東海完都無法獲得地形戰略上的優勢。
林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