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大家要高度重視起來,”林縛說道,“都說百戰出雄師,我們都應該看到,這裡的雄師,實際上就是利用殘酷的戰爭勵選出一大批武勇善戰、團結一心的骨幹武官、精銳武卒出來。普通士卒,通常經過操訓後再經歷一兩場戰事,差不多都能成熟起來,可靠的骨幹武官卻殊為難得。子昂、傅先生,你們都是軍旅出身,對此應該猶有體會。百戰選將,但是這個選將對人的性命消耗太大了,我們也沒有這麼多士卒可以無限制的消耗,也沒有這麼多的時間。所以請大家將這件事高度重視起來,至少要放在與平時的戰訓工作同等重要的地位上去……”
北上勤王期間,林縛就一力在軍中推行戰訓總結會,以此加快中低階軍官的培養,這個傳統到崇州後也一直保留下來,可以說取得相當好的成果。
不過,還有很多的不足,最大的不足就是不成系統、不成體制。特別是江東左軍規模擴大,又分地駐紮之後,各營推動情況就會有落差,甚至在戰訓任務重的營哨,這些工作可能會給忽視掉。
其他事情稍定,這件事自然要提上日程,林縛也將此當成最重要的一項工作來抓。
這不僅涉及到基層軍官的培養問題。
江東左軍設六營,編有三十四哨、一百餘都隊,營指揮、正副哨將及正副都卒長及營哨級參佐軍官過三百人,加上林縛設想中的後備軍官規模,差不多要達到五六百人。
這麼一個大的群體,以後會日益的龐大,要維持穩定的向心力與凝聚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世的高階鎮府軍將領,由於缺乏有限的手段,通常將麾下優秀的將卒都籠絡為親信、心腹,或直接收為扈從,形成軍中嫡系這個特權群體,以來維護自己對麾下軍隊的統轄權。當資源都向嫡系傾向時,軍隊實際就分割成矛盾對立的兩部分,實際上降低了軍隊的整體戰力。一旦高階將領的嫡系在戰事中消耗過大,往往是權勢旁落的起端。
另外,高階將領掌握中級將領、中級將領掌握低階將領、低階將領掌握基層武官的形式,也容易在軍中形成小團伙勢力,形成派系爭鬥。當世的高階將領習慣玩弄權術,在軍中形成派系相互制衡來掌握整支軍隊。實際上這也削減了軍隊的戰鬥力,嚴重時,甚至可能給下面的將領反噬。
江東左軍在北上勤王期間揮出耀眼的戰鬥力不假,但只要是世俗化的軍隊,就有種種弊端,不加註意,當世鎮府軍的不良風氣就會侵襲到江東左軍內部來。
林縛當然不屑搞嫡系、非嫡系那一套,那也不值得搞,更不想玩什麼帝王權術,在內部形成不必要的內耗。他要江東左軍在壯大的過程始終如一的是一個有向心力、有凝聚力、有戰鬥力的整體,戰訓識字班就是一個必要而且重要的手段。
戰訓識字班等形式所形成的集體生活,不僅能促進軍官團體的形成,有效防止軍中形成小團伙勢力,促進軍官團體的凝聚力與向心力,也方便高階將領準備及時的掌握軍中動向、統一思想認識——這層意義比軍官的加培養絲毫不弱。
林縛與曹子昂、傅青河、孫敬堂就這個事情討論出一個具體的章程來,決定先在紫琅山附近三個營的駐軍及親衛營裡先推動辦這個戰訓識字班,再推廣到其他駐營,津海那邊的駐軍則直接抽調三分之一的軍官到崇州來接受培訓。
午後,吳梅久過來探視林縛的傷情。
整個刺殺事件,江東左軍這邊對外也只是宣稱林縛在山間遇刺。
林縛沒有受什麼重傷,但就事情的性質,林縛遇刺一事的惡劣程度甚與僧院通匪案相提並論,表明崇州的情況依舊十分的嚴峻,還潛伏不利地方的敵人。吳梅久那邊自然要及時跟海陵府及郡司通報,林縛自然藉機加強通匪案的清查力度,全面加強對各進出崇州的官道、河道、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