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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部分

天花板指了指,心裡苦澀,又是一臉無奈。

林縛心知陳/元亮所說在理,張協欲置湯浩信於死地不難理解,但是張晏與他們遠無怨近無仇,在崇州戰事結束,還頗為拉攏他,就張晏個人而言,完全沒有必要與張希同合謀對湯浩信下毒手,說起來也只有皇帝老兒不想湯浩信活太長了。

眼下也只有當今皇上才能指使得動張晏。

林縛心間恨意滋生,卻又無知如何發洩。

陳/元亮壓著聲音將這大半個月來在山東發生的事情詳細說給林縛聽:“……先是要我們來回奔波趕到陽信時寧王不聲不吭就走了一直追到臨淄才見到面,在路上就折騰了兩三天。在臨淄,以問政為名,張希同與張晏輪翻上陣,拖住湯公一天一夜不得休息,湯公第二天就病倒了。才休息不過了三四個時辰,張希同又託寧王名義派人來請。到第三天,張晉賢看不過去,當場踹了酒桌。湯公顧全大局,當場將張晉賢罵回青州,硬生生在臨淄陪了五天。杜覺輔覺得拖下去不是回事,要湯公暗含一口血在宴席上吐出來,還是寧王堅持要走,他們才放湯公回青州去,但是湯公夜裡實實的吐了一碗血啊……”說到這裡,陳/元亮也是欲哭無淚,拋開私人感情不說,湯浩信也是他們在山東的主心骨,沒有人希望主心骨撐不住倒下。

“啪!”林縛一掌幾乎要將樟木桌拍裂,霍然站起來,對趙虎說道,“派人去通知敖滄海,我們回去,這駕不迎了。”

旁邊桌上的護衛聽不到詳細,見林縛霍然大怒,也一併拿起刀站起來,朝林縛護過來。這些護衛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人,忠心耿耿,身強體壯、武藝高強,久經殺陣而不折,十數人霍然立起,這二樓酒廳裡,頓時間就殺氣騰騰。

“請坐下,”陳/元亮拉著林縛的袖子,壓著聲音說道,“湯公要我過來,便是怕別人勸不住你。湯公本要我在你晉見過寧王之後,再將詳情相告——今天見不到寧王,我怕你從別人那裡聽到訊息,便先告訴你,這駕你不能不迎啊!”

“迎什麼駕,難道我要拔刀殺了張希同那小畜生不成?這狗日的官不做也罷!”林縛恨氣道。

滿朝文武,其他人的心思,林縛不盡知,湯浩信對朝廷卻是忠心耿耿,沒有二心。京畿糧荒之時,湯浩信不拘身份,奔津海協調各方,籌建津海糧道,又以古稀之年、病弱之體勉強坐鎮山東。天襖叛軍是陳鍾年修黃河大堤搞出來的事情,湯浩信掌管的整個魯東地區卻是絲毫不亂,使津海糧道從膠萊河延伸南接東南諸郡的漕糧,又籌錢糧支援登州鎮軍建設,哪一樁事不是朝廷盡心盡職,皇帝老兒玩權術玩過了頭,竟然容不得湯浩信活下去!

林縛心間憋的這口氣咽不下去!

“你們先退下去……”陳/元亮吩咐趙虎將護衛帶下樓去,順便將二樓的食客都趕走,有些話傳出去是大麻煩,他只是執著林縛的袖子,不讓他走。

待二樓人散盡,陳/元亮說道:“我等也是憤恨,湯公說皇上受奸侫矇蔽,聽信讒言才起了殺心,你若不迎駕,且不是中了別人的奸計?立寧王之前,宮中曾秘密遣使來青州問策。此事本是絕密,我等在青州也不知曉,還是在臨淄與湯公相別時,才給告之。湯公反對立寧王,託秘使遞摺子回京,建議設南四郡總督,禍事怕就是出在這裡!”

顧悟塵在江寧就說過湯浩信會堅決反對冊立寧王的,沒想真是如此,湯浩信上書建議設南四郡總督也是忠臣之言,不冊立寧王,南方必需有總攬全域性之人——皇帝卻在這當兒懷疑他起了異心。

湯浩信都七十二歲了,行將朽木,他能有什麼異心?湯浩信真是貪戀權勢,當初也不會將相位拱手讓給張協。

如今皇帝與張協都要置湯浩信死地,這怕是比問政毒計更要置他於死地。

林縛在津海、青州與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