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疾行,晝夜不停。
途中也未停下來埋鍋造飯,只需幾塊幹餅、一塊乾肉,再灌一壺清水就是一餐。
終於在兩日後的夜裡,大軍抵達了距離衡水城三十里處的一片山塬。
沈南星命人觀測地形後,下令大軍在此秘密紮營。
據探子回報,衡水城雖已被東萊人控制,但衡水城的百姓並未被屠,甚至還能在城內如常行走生活,賣各色物品的鋪子小攤也如常運營著。
如此,沈南星這兩日一直懸著的心方才落下了。
這兩日她一刻不敢鬆懈,就是生怕東萊人將衡水城也給屠了,而大軍來不及營救。
她心裡其實並未抱幾分希望,如今得知百姓安全,她自是鬆了一口氣,可這其中也透露出了古怪。
東萊人佔了北越三城,卻只屠了兩城百姓,留下一城,這是什麼道理?
而且上一世,東萊人是沒有屠城的
這一世,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
沈南星眉頭緊蹙,在營帳中踱過來踱過去,卻始終沒有頭緒。
正是心頭煩擾之際,帳外傳來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南星姐姐,我可以進來嗎?”
沈南星眉心舒展開來:“霜兒,進來吧!”
束著男兒髮髻,身著甲冑的英氣女子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隻牛皮袋。
胡霜兒一進營帳,就將手中的牛皮袋遞給沈南星:“南星姐姐,吃點東西吧!”
沈南星本不覺得餓,此刻聞到牛皮袋中飄出的肉香味,才恍然察覺自己已許久未進食了,此時正是飢腸轆轆。
她笑著接過牛皮袋,將裡頭的乾肉拿出來,順嘴問了一句:“軍師如何了?可有醒來?”
兩日前,傅九離將胡霖和橋二打出去後,沈南星便去看過了,兩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內傷,也都昏迷了過去。
軍醫看診後,說兩人雖看起來傷得重,其實並未傷到要害,只需休養幾日便好。
只是,橋二比胡霖傷得更重一些。
沈南星想著,應當是橋二那天一句“九千歲”暴露了傅九離的身份,狗男人生氣了。
畢竟,他費盡心思隱藏的身份,就橋二一句話就給捅破了
是該生氣。
胡霜兒聽到沈南星問起哥哥,高興的眼睛都亮了,她此時過來找她,本就是為了說這事。
“南星姐姐,我兄長方才醒了,一醒來便嚷著要找你呢!想來應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你說。”
胡霜兒一雙靈動的眸子眨了眨:“南星姐姐,你若是有空的話,要不去看看我兄長吧?”
沈南星本就想找人討論一番,此時胡霜兒的提議正中她下懷,便爽快答應了。
兩人便一同出了營帳,來到了胡霖的營帳前。
只是跟在胡霜兒身後邁步走進營帳的那一刻,她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衣黑髮的冷麵身影。
男人臉色冷冷的,深邃漆黑的眸子定定看著她。
分明那眸中毫無波瀾,可沈南星就是能從中感受到那麼一絲絲委屈。
就好像在對她說:你又要去找別的男人。
沈南星腳步一頓,目光在四周環視一圈,並未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
便失笑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自從兩日前他離開後,她就再未見過他了。
看來自己是想他想得魔怔了。
也不知他這兩日究竟去了哪裡?人應當還在軍中,但他既不願見她,她是找不到他的
沈南星猶豫了片刻,才邁步進入了胡霖的營帳中。
不遠處,已恢復了黑衣黑髮裝扮的男人從樹後走了出來,眼睛直直的看向某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