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皇帝坐在書案後批閱著奏摺,可提起的筆遲遲沒有落下。
案前站著一個身著暗紋黑衣的男子。皇帝不說話,他便也不說話,只默默的站著。
兩人沉默了許久。
還是皇帝敗下陣來,他將筆放下,伸手揉了揉眉心:“傅愛卿,你又在鬧什麼?”
“你說靖王大婚當日另宿別處,與那女子脫不了干係,理應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兵部侍郎石磊最是正直,此事既與親王有關,讓他去執行最合適。”
“朕聽你的,打了。也如你所說,讓石磊去行的刑。”
“你又說沈南星女扮男裝為北越國征戰多年,立下汗馬功勞,如今恢復女裝,既取消了她的將軍封號,便該在別的地方彌補她,便該封沈南星的母親做一品誥命夫人。”
“朕聽你的,封了。”
“你今日又自請要去涼州平水患,這又是要做什麼?”
“你掌管諾大的東廠,全京城乃至整個北越國的穩定執行,都要靠你!你說你去了涼州,朕還能倚仗誰?”
“況且涼州水患的事情,朕已經交給靖王了,他也已經籌備了許久,現在不讓他去了……這如何說得過去?”
傅九離安安靜靜的聽完,半晌才吐出了一句:“靖王無能。”
“據臣所知,靖王與他的幕僚商議多日,給出的解決辦法便是修河堤,堵水,並廣修蓄水池,儲水。”
“此法耗費人力物力極大不說,我北越本就河流湖泊極多,並不需要儲存大量河水。”
“偶遇乾旱之地倒是有之,但距離涼州極遠,若是將水運輸過去,又是一筆極大的成本。”
“臣認為,此法不通。”
皇帝沉吟片刻,皺眉:“那依愛卿所見,該用何方法?”
傅九離拱手:“臣需到涼州親自看過之後,方能下定論。”
“派別人去不行?”
“不行。”
謝廷煜一路牽著沈南星來到了惜月宮。
門口除了幾個灑掃的丫鬟小廝之外,並無旁人。
端妃近身伺候的丫鬟是一個都沒看見。
沈南星看了謝廷煜一眼,試探著道:“母妃如今定是有事在忙,王爺就先去見陛下吧!我在這兒等一會,母妃忙完了自會見我……”
謝廷煜抽了抽嘴角,父皇現在沉迷於政務,常常忙晚了就宿在了御書房東邊的廂房,一月都難得來一次母妃這裡。
母妃能有什麼事?此刻把大丫鬟都支走,分明就是為了磨磋他的王妃
若是南星在這兒等候,還不知要等上幾個時辰?現下午時剛過,天還燥熱得很。南星這般嬌嫩的身子,在大太陽底下曬上幾個時辰,恐怕那嫩白的臉頰都要曬傷。
可若是她就這麼貿然進去了,母妃定要說她不懂規矩,那一番罰跪定是少不了了
當然,若是南星不進去,母妃說不得又會說等了她這麼久,來了也不知道進去,叫她白等這麼久,理應罰跪
謝廷煜無奈的搖了搖頭,牽著沈南星就往大殿裡走,一邊走還一邊安慰她:“沒事的,別擔心,有我在。”
惜月宮內。
美豔的婦人此刻正愜意的躺在殿內的貴妃榻上,雙腿隨意交疊著。兩名丫鬟給她打著扇子,兩名丫鬟給她按摩著小腿,還有一名丫鬟給她喂著切好的水果,另一名丫鬟時不時喂她一口茶水。
她隨意問著,聲音柔弱中透著慵懶,但說出來的話卻與大方得體全然沾不上邊:“那個賤女人來了嗎?”
一旁候著的大丫鬟跪下回話:“娘娘,奴婢方才收到訊息,靖王妃一刻鐘前就已經進宮了,這會應當差不多已經到惜月宮門口了。”
端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