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靜軒裡,顧遠風失魂落魄地呆坐了許久,還是無法接受自己成為太監的事實。
葛氏也深受打擊,哭著罵顧致禮:“該死的老東西,把親兒子害到斷子絕孫!”
沒錯,是顧致禮害了他!
顧遠風猛地起身,忍著撕心裂肺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衝進了顧致禮的臥房。
葛氏猜到他要做什麼,馬上跟了過去。
顧致禮見顧遠風進來,盯著他的褲襠,嗬嗬地笑。
顧遠風惱羞成怒,卻又不得不忍著:“笑什麼?我的傷,已經縫好了,過幾天又是好漢一條。”
是麼?顧致禮將信將疑。
顧遠風把地上的匕首撿起來,遞給了葛氏:“娘,照他傷口捅,今天必須弄死他。”
葛氏接過匕首,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
“禮大奶奶,您這是在幹什麼!”
門口忽然傳來了吳今驚詫的聲音。
葛氏嚇得手一軟,匕首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吳今領著兩個小學徒,揹著醫箱和鋪蓋,走了進來。
顧遠風慌忙解釋:“我娘見地上有把匕首,覺得太危險,正準備把它放好。”
顧致禮冷笑著,沒有揭穿他。
吳今狐疑地看了顧遠風一眼,沒有多問。
顧遠風彎下腰,迅速撿起匕首,塞進了袖子裡,起身時卻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吳今下意識地看向了顧遠風的褲襠:“風少爺,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我給您瞧瞧?”
“不用,我沒事。”顧遠風頭上冷汗直冒,還得裝沒事人兒,“吳大夫怎麼連鋪蓋都帶來了?”
“大夫人命我來照看禮大爺,直到他痊癒。”吳今解釋道。
日夜看顧?那他豈不是沒機會對顧致禮動手了?
又是蘇芩秋,她怎麼就這麼多事!還真拿自己當顧致禮的娘了!
顧遠風恨得牙根癢,臉上還得擠出笑:“夫人真是有心了。”
葛氏這時才緩過勁兒來,假模假樣地感謝了吳今一番,和顧遠風離開了止靜軒。
顧遠風擔心被人看出端倪,拒絕了葛氏的攙扶,儘量保持著正常行走的姿勢,回到了楓林院。
一進門,他就癱倒了,渾身上下全是冷汗,就跟水裡撈出來似的。
葛氏生怕他有個好歹,急得不行:“遠風,這幾天你安心養傷,等傷好了再說。你不中用的事,也不用著急,還好蘇大小姐的肚子裡揣著你的種。”
這話一點兒也沒安慰到顧遠風,他滿腦子只有那句“不中用”,氣得把葛氏趕了出去。
顧遠風受傷的部位太特殊,即便休息了一夜,還是走路就會扯著襠,鑽心地疼。
他擔心告病會令人生疑,還是強撐著,去了積善堂請安。
蘇芩秋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心知肚明,故意問道:“孫兒的臉色怎麼這樣難看?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給你把一下脈?”
顧遠風嚇了一跳:“祖母,我沒病,只是照顧父親累著了。”
到底是累著了?還是閹著了?
蘇芩秋意味深長:“那你真是有孝心。”
顧遠風只擔心他的秘密被人發現,壓根沒聽出她話裡的深意來。
王氏今日有些煩,跟謝氏說起了家務事:“老太君,大廚房的板兒,失蹤好久了,怎麼都沒找到人。”
“什麼叫失蹤了?”謝氏皺起了眉頭,“一個大活人,就這麼不見了?”
“誰說不是呢?”王氏道,“值夜的劉嬤嬤告訴我,大嫂給大哥沖喜的那天夜裡,她看見板兒進了梨棠院。再後來,就再沒人見過他了。”
葛氏正聽得膽戰心驚,就見眾人把目光齊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