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夕帶著慍怒的目光一路下移,終於發現了他一絲不掛的事實。
但他不但沒鬆手,反而攥得更緊了:“你是何人?”
蘇芩秋被迫對上了他墨黑如漆的眸子,英武的眉毛緊皺著,沒有被看光的尷尬窘迫,反而有不怒自威之感。
不愧是曾金戈鐵馬的大將軍……
蘇芩秋暗自感嘆,回道:“女神仙。”
身下的男人明顯一怔,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
杏麵粉腮,彎彎的柳葉眉,即便不笑,也像是含著笑意,倒真有幾分像那畫上的觀世音。
不過,有哪個女神仙,會扒人衣裳?
他是病了,不是傻了。
顧澤夕狹長的鳳眼微微眯了起來。
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夫人,已經戌時三刻了,老太君遣我來問問。”
夫人?顧澤夕挑眉,手勁稍松。
蘇芩秋趁機掙脫,故意朝他身下看了一眼,才施然出去了。
顧澤夕怒哼一聲,蓋上了被子。
門外,一名小廝正在等蘇芩秋:“夫人,小人長戟。”
長戟啊,她還記得。他是顧澤夕最忠心的小廝,上一世她被誣陷時,他還替她說過話,從而被顧遠風記恨,下場很是悽慘。
沒關係,現在她來了,下場悽慘的人,只會是顧遠風。
蘇芩秋衝他笑了笑:“侯爺已經醒了。”
長戟又驚又喜:“夫人,你可真是活神仙!我這就去給老太君報喜!”
長戟飛奔而去,蘇芩秋坐在廊下等候。
沒一會兒,一名小廝端著托盤走過來,諂媚地笑道:“夫人,小人板兒。您沖喜辛苦了,這是大廚房特意給您燉的甜湯,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
甜湯?蘇芩秋端起托盤裡的碗,聞見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甜膩。
銷魂散?這氣味極淡,一般人聞不出來,但銷魂散是她所制的藥,她太熟悉了。這一定是顧遠風的手筆,因為銷魂散根本沒有對外出售過。
幸虧她鼻子夠靈,不然一碗下肚,就憑顧澤夕大病初癒的身子骨,一定會跟她雙雙累死在床上。
可顧遠風大概不知道,銷魂散不一定要口服才見效。
蘇芩秋胳膊一抬,頭一仰,把甜湯全部倒進了袖子裡,又取出一塊銀子,丟進了空碗:“辛苦你了。”
空碗裡還剩一點甜湯,銀子丟進去,馬上沾滿了湯汁。
但板兒沒嫌棄,喜笑顏開地連聲道謝,轉身走了。
板兒端著托盤,去梨棠院向葛氏覆命。
葛氏看見碗裡的銀子,頓時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抓進了手裡,糊了滿手的甜湯汁。
“禮大奶奶,您好歹分我點兒。”板兒正抱怨,忽然卻發現,葛氏的眼神不對勁了。
“熱,好熱……”
葛氏三兩下扯掉外衣,露出鮮豔的肚兜,一把抱住伴兒,啃上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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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氏接到長戟報信兒,帶著府醫吳今,趕到了金戈院。
她見到清醒的顧澤夕,激動得熱淚盈眶:“我的兒,你總算是醒了。”
顧澤夕自責:“是兒子不孝,讓孃親擔憂了。”
“說什麼渾話,你又不是情願的。”謝氏嗔怪了一句,把蘇芩秋拉了過來,“澤夕,這是娘娘給你娶的媳婦,姓蘇,名芩秋。她可是救了你性命的大恩人,你要好好待她,千萬莫要辜負。”
救命恩人?怎麼救的?靠扒光他的衣裳?
顧澤夕很想冷哼一聲,但看在母親的面子上,還是忍了。
吳今上前,給顧澤夕診了脈,連聲向謝氏道賀:“老太君,侯爺已經沒有大礙,只是老病根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