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小卒、小太監一一再行問過,自是原來的一致口徑;
但到可淺媚那裡時,她很慡快地答道:&ldo;刑大人何必明知故問?剛突爾察已說了,我從未傳過隻言片語出宮,也無可以傳遞訊息的可用之人。‐‐算來皇宮之中,既懂漢語又懂北赫話,就卓護衛一人了,難道要我招承請了卓護衛幫我傳遞了兵防圖?&rdo;
卓銳忙跪地道:&ldo;皇上明鑑!自可淑妃入宮,微臣再也不曾踏入過北赫驛館半步!&rdo;
刑躍文也遲疑著說道:&ldo;皇上,北赫人刁滑,不動用大刑看來是不成了!&rdo;
唐天霄握著那把梳子,語調聽不出一點平仄起伏:&ldo;那麼,用吧!&rdo;
可淺媚驚訝地望了他一眼,發白的嘴唇動了動,便低了頭,既不掙扎,也不說話。
只聽金屬撞擊聲響,她的雙手已經拖著沉重的鐐銬被人提起,依然是血跡未乾的夾棍,嚴嚴實實地套到她手指。
鐵索牽動,又是撕心裂肺的女子慘叫聲劃過濕潮的空氣在小小的密室裡迴旋不息,那種淒痛的尖銳,不僅要將人的耳膜刺穿,更似要人的心都颳得疼痛起來。
伴著她慘叫的,是突爾察拼了命的掙扎和喝罵。
當著唐天霄的面,押住他的壯漢不敢過分動粗,只是三四個人一起動手,狠力地拉著鐐銬,將他拉離可淺媚,拖到牆邊,制了他不許他動彈。
刑躍文令道:&ldo;將他拖出去,別在這裡妨礙審案。&rdo;
&ldo;拖什麼拖?&rdo;
唐天霄忽然怒道,&ldo;就讓他在這裡看著!既是心存歹意,殺雞儆猴也是好事!&rdo;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臉色已變得鐵青,極是難看,黑眸冷銳,冰寒如刀,半掩於袖籠中的手依稀看得出正緊攥成拳,中間露出梳子頂端新月般半圓的弧度。
刑躍文連聲應是,額上已滴落汗水來。
因他們對答,行刑者也不覺放鬆了手中的夾棍,可淺媚略緩過來,伏在地上呻吟,聲音終於不那麼刺耳兼刺心了。
唐天霄也好像終於透過了一口氣,目光從牆上掛著的刑具掃過,問道:&ldo;還有沒有別的刑罰?這個血淋淋的看起來令人著實不舒服。&rdo;
可天底下哪有令人看起來賞心悅目的刑罰?
又有哪種刑罰會不血淋淋?
刑躍文暗自嘀咕著,陪笑道:&ldo;那麼,用針刑吧!&rdo;
唐天霄不語。
夾棍除下,卻有人捧來一個竹筒,內中是十餘根裝在圓木柄上的三寸長的粗鋼針。
可淺媚只瞧一眼,便已一陣哆嗦,見有衙役上前捉她的手,雖然還是未曾掙扎,卻已抬眸向唐天霄叫道:&ldo;皇上,其實你知道我是冤枉的,是不是?你……你心知肚明,卻還是不肯護我嗎?&rdo;
亂糙昏鴉,連鬟並暖處
這是自唐天霄到來之後她第一次直接和他說話。
她的聲音已經慘叫到嘶啞,卻字字清晰凌厲;凝望向他的眸子在紅腫髒汙的臉上更顯得烏黑動人,卻是水氣迷濛。
那樣的重刑之下,她雖是悽厲慘叫,可始終未落一滴眼淚。
但唐天霄親自踩向她的手時,她哭得像個孩子;
現在她親口責他不肯相護時,她又是抿緊唇淚光點點。
唐天霄也正望著她,冷沉的面孔上沒有一點表情,連脊背都似僵硬,偶人般沉默地坐著,再不答話。
三寸長的鋼針,扎入了她的指甲fèng間,然後施刑人捻起圓柄,一點一點不緊不慢地往裡旋著&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