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幅飛天壁畫依舊保持著原樣,唐豆的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微笑著拉著楊燈的小手煞有介事的跟著遊客們一起順著那一圈護欄瀏覽起來,偶爾的也站住腳步,舉著手中的放大鏡仔細的觀看一番,然後跟楊燈對洞壁上的壁畫評頭品足,顯得跟正常的遊客沒有什麼兩樣。
藏經洞本來就不大,沒用多長時間唐豆和楊燈二人就轉到那幅飛天壁畫前,只不過這幅壁畫前的護欄裡面還有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身上穿著景區工作人員的工作服,此刻他正蹲在地上用手中的十倍放大鏡觀察著壁畫,很專注的樣子,在他腳旁還放著一個工具包,還有調色盤畫筆什麼的,看來應該是景區專門負責修復壁畫的工作人員。
唐豆在飛天壁畫前站住了腳步,舉起手中的放大鏡靠著護欄儘量把自己的身體往前探,想要檢視一下百年來這幅壁畫有沒有被人為破壞過的痕跡。
當然,唐豆關心的絕不是洞壁上王圓籙畫的這幅飛天圖,以王圓籙的繪畫功底,這幅飛天圖實在是沒有什麼可圈可點的地方,唐豆關心的自然是飛天圖後面的洞中洞。
飛天圖如果被人損毀過,那麼洞中洞的秘密也許就會被人察覺。
唐豆移動著放大鏡看得入神,人也靠著護欄緩慢的移動著。
這時,蹲在地上的那個景區工作人員正好站起來,他也沒留意到唐豆正趴在他上方檢視壁畫,頭頂正撞在唐豆的下巴上,兩個人同時哎呀了一聲。
唐豆急忙縮回身體向那人道歉:“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到您要起身,實在是不好意思……咦,是你,真巧呀。”
那人揉著腦袋正望向唐豆,見到唐豆楞了一下,隨即臉上堆滿了笑容:“呵呵,是你呀,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朋友昨天走的路還順暢吧?”
那人正是唐豆和楊燈兩個人昨天問路時在荒廢的破店中遇到的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而唐豆此刻也注意到,這個戴眼鏡年輕人的‘姐夫’竟然也在護欄外面站著,此刻也正盯著他和楊燈二人。
唐豆笑著向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伸出了手:“昨天晚上實在是太感謝了,如果沒有你指路,恐怕我和我愛人昨天就得原路返回瓜洲了。”
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呵呵笑著跟唐豆隔著護欄握了一下手,謙虛道:“與人玫瑰手有餘香,敦煌是個好客的城市,指一下路而已,朋友實在是太客氣了。”
兩人微笑著鬆開了手,唐豆見到那個年輕人將手中的十倍放大鏡摺疊起來塞進口袋,低頭收拾地上的工具和畫筆調色盤,笑著說道:“朋友原來就是敦煌景區的工作人員,您是學繪畫專業的?”
戴眼鏡的年輕人呵呵一笑說道:“我在景區負責一些修復工作,你們慢慢玩,我還有工作要做。”
唐豆一笑:“您請便,再次感謝您昨天的指路。”
年輕人呵呵一笑收拾好工具,衝著唐豆楊燈點了點頭鑽出護欄走了,他那位‘姐夫’扔掉手中的半截香菸,看了唐豆和楊燈一眼,尾隨其後也跟了出去。
“怎麼會這麼巧?”楊燈抓著唐豆的胳膊低聲說道。
唐豆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即笑道:“碰巧而已。”
說著話,唐豆把手中的普通放大鏡收進了包裡,隨即掏出手機,在護欄外蹲下身,伸出手臂向剛才那個年輕人觀察的位置探了過去,‘咔嚓’‘咔嚓’連續拍了四五張照片。
景區洞窟內是嚴禁拍照的,因為相機的閃光燈會損毀壁畫,可是唐豆此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將手機收回來,唐豆開啟手機相簿找到剛才拍攝的照片。
iphone手機的畫素是非常高的,在無限放大之下,唐豆發現拍攝的照片上有一條不太明顯的斷斷續續的虛線。
唐豆的眉梢輕輕向上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