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雜草叢生,偶或生長著一些小編木叢,唯一高大的黑沉沉形影,是前面半里外樹林圍繞的龍王廟,再就是左面百步左右的安德村。
在後面跟蹤盯梢的人,必須利用小灌木叢,快速乍起乍伏逐叢跟進,也就必定發出踏草的聲息。
疑心反而礙事,她只顧留意身後,忽略了前面,估計中前面也不可能有危險。
走著走著突然腳下一虛,急走兩步總算穩住身形不曾摔倒。
“咦!”她站住了,舉手輕拍前額,表示曾經出現暈眩現象:“居然會突然眼花,怎麼可能?”
每個人對自己的健康狀況,通常心知肚明,一旦發生突然異樣的狀況,首先便會懷疑身體某些地方出了意外,不相信是正常的現象。
沒感到異樣,她再次舉步,突又腳下一軟。
“怨鬼……”她突然醒悟,脫口驚呼,向下挫倒。
對面草叢中升起一個黑影,髮如飛蓬,手點鴨舌槍,果然是怨鬼馮翔。
怨鬼丟失了弩筒打狗棍,改用手發射毒針,威力距離僅有弩筒的四分之一,一至兩丈內仍可命中。
毒針另淬有麻沸一類藥物,中針人不會感到疼痛,針體銳利細小,中針人不會發覺被針擊中,毒性循血液流遍全身,肌肉筋絡便失去活動能力麻痺倒地。
“用你的生死,脅迫姓李的小輩替我賣命,他如果拒絕,你只有死了。”走近的怨鬼嗓音十分刺耳,得意洋洋:“鎮撫司的雜種,出動了大批人馬也奈何不了他,這幾天他在城內幹得有聲有色,確是了不起。我不記你們在觀音門的仇恨,但他必須答應聽命於我。你最好能說服他,不然……”
“不然你咬我鳥。”身後傳來李季玉粗俗的語音。
鐵掌劈落在雙肩上,雙手失去活動功能,然後身軀被扳轉,重拳在肚腹肋脅疾落如暴雨。
“哎……嗷……”怨鬼出聲似狼嗥,被打倒在地掙扎難起。
“念在同仇敵愾份上,我放你一馬。”李季玉沒收了怨鬼的百寶囊,踢了怨鬼一腳:“他孃的!鎮撫司無數高手名宿,也無法迫我替他們賣命。你一個入土大半的老鬼,居然妙想天開妄想要我聽命於你,你是吃多了撐壞了,沒事幹替自己找麻煩。你滾吧!”
“你偷襲……”怨鬼一時無法忍痛爬起,手腳不聽指揮,咬牙切齒厲叫。
“你真不要臉。”李季玉一腳踏住怨鬼的右膝骨:“你橫行天下,一直就用毒針毒香暗算人,陰險惡毒卑鄙無恥,居然怪我偷襲。好吧!廢你一條腿……”
“哎唷!饒命……”怨鬼狂叫:“廢了我的腿,我難逃那些狗東西的毒……毒手……饒我……”
只消用力一蹬,膝關節便毀定了。
“唔!有道理。”李季玉收回腳:“有你們在城內殺人放火,對我極為有利。今後你們必須離開我遠一點,千萬不要再打在下的爛主意。”
“我……我只希望和你合作……”
“沒胃口,我有我的局面,不會與任何人合作,更不會替你們這種爛貨報仇。”
抱起假書生,快速地消失在草叢遠處。
怨鬼上次丟了打狗棍和百寶囊,這次百寶囊又丟了。
上次栽得莫名其妙,連被誰打倒也一無所知。這次又被打倒總算知道被誰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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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的村邊緣土瓦屋,可能許久沒有人居住,卸下門板做床,居然有一條草蓆。天氣炎熱,任何地方皆可住宿,一個無牽無掛的混世大男人,必須有睡草窩的能耐。
點起一支臘燭,這才席地開啟怨鬼的百寶囊取解藥。
假書生身軀失去活動能力,神智卻是清明的,躺在木板床上,一直留意李季玉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