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她沖了澡 穿了件睡裙準備回房睡覺時 她再次抓狂。
水媽媽又把房門給鎖上了 並且把她幾件換洗衣服丟了出來 還在房中怨聲載道你睡覺太不老實 我一把老骨頭都快給你踹散了 還是單睡得好。
媽! 水凝煙又羞又氣 控制不住地大叫起來 砰砰地拍起房門。
早點睡去 實在閒得慌打遊戲聊天去 別來煩我!
她從小受慣了母親的威此時給氣得淚水直在眼眶裡打轉 也能呆呆地倚在門框上無可奈何。
林茗早已聽到兩人爭執 揀起她被扔在地上的衣服 送回到她前一天晚上睡過的那間房間 又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 微笑道: 別和老人家生氣 她一手帶大你 不容易。
水凝煙瞪著他我不要你假惺惺!
是麼? 林茗的眼睛蘊了笑靜靜地望著她 並不迴避她的怒目而視。
他的眼睛很明亮 也許年輕時也曾和盛楓一樣清澈乾淨。
可歲月荏苒 到底在其中注入了太多的西。可以稱之為褪盡青澀後的成熟 也可以稱之為歷經滄桑的城府 都是不得不接受的上天的饋贈 逃不過 躲不開。
可她到底做不到他的波瀾不驚。感激和憤怒 截然不同的情緒相互交疊糾纏 把她想說的話 想罵的話 都給生生地堵在了嗓子口。
吸了吸發酸的鼻子 她側了身正要和他擦肩而過 再次厚著臉皮去睡一晚另一間主臥的大床 忽然聽到林茗輕輕地嘆息: 我知道你其實並不那麼想。
她一呆 第一反應是想回過身來反駁他的話。
可等她轉過身時 林茗已經低了頭走入房。
正文 眼前的男人,她看不清!
他還沒洗浴 穿著式樣簡約大方的淡色t恤 在夜晚的燈光下 他那 的身形挺拔而感傷 只那麼懶懶地往藤編靠椅上一坐 已散發出了說不出的疲倦和無奈。
水凝煙不由地跟著他走了過去 低聲說道: 我母親她脾氣不太好。你放心 我會儘快搬出去。
林茗嗤地一聲輕笑 黑黑的眸子轉向她 居然很是溫和她脾氣好不好 和你搬不搬出去有關係麼?我又有什麼不放心的?你覺得我是在逼著你搬出去麼?
其實她寧願他罵她一頓 和原智瑜那樣暴跳如雷尖銳刻薄 或像唐思源那樣一眼看得到深沉的算計。
眼前的男人 她看不清。
可他從認識她的第一天開始 就已站在了離她不遠不近的距離 平靜的眼眸像鏡子一樣 清晰地映照著她的內心。
即便住在唐思源家 她都逃不過這種被他看透的慌張和無措。這讓她回憶起他當年的手段來格外地倍覺羞辱。
林茗見她不說話 另搬了張藤椅來放到他的旁邊坐吧 心煩了 看看星星也好。
哪裡有星星? 水凝煙說完 才抬眼望向側面的窗戶 竟真的看到了星星。
他這間房是和陽臺打通的 一半陳設著大大的落地架 寬大的實木桌、電腦等物 另一半則是闢來做了簡單的茶室 半圓型的寬闊窗戶白天採光很好 晚上可以一眼看得到無垠的夜空。
也許樓層高了 城市夜晚的霓虹繽紛流光溢彩並沒有太多影響到上空的寧靜。無邊無際的黑色細絨上 被撒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水鑽 在他們的眼前明明滅滅。
他們甚至能看得到星光匯集的銀河 牛郎織女亙古不變地遙遙守望 千年萬年 也不放棄。
小時候 我在鄉下的老家 夏天的晚上 最喜歡躺在條椅上看星星 很久很久都不說一句話。 林茗把頭枕在腦後 慢悠悠地說著後來到了南京 開始是和人合租的一居室小套間 也有著這樣的陽臺 哪怕看不到星星 我也喜歡這樣躺著 也不開燈 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