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休閒服裝,添了幾分嫵媚和野性。
深圳的夜景,果然多姿多彩,燈紅酒綠。
一出“金麒麟大酒店”海俠就拉住楊瓊的手,在街上左拐右轉,鑽進了一個街道。
楊瓊想要摔開海俠的手,想了想,終於沒有擺脫。
每個城市都是一樣,繁華熱鬧的背後,都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這條街道和奢侈豪華的“金麒麟大酒店”只隔了不到一條街,但完全像是兩個世界。
這條街道燈光昏沉,房屋低矮,商販把商品都擺到了街道上,本來就不寬的街道更擁擠了。
幸好,這條街道上的人可不少。看這些人的衣服,就知道是在這個繁華都市中從事低層次收入的低薪一族。
這世上,沒錢人永遠比有錢人多的多。
海俠拉著楊瓊穿過了黑暗的拐彎後,來到了這條街道上,就站住腳,鬆開了楊瓊的手。
楊瓊看到海俠臉孔上,少了那種嬉皮笑臉的痞樣,換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神態。
海俠臉上的神色十分的奇異,怔怔的看著一個飯館,顯得又是喜歡,又有幾分悽楚。
――悽楚!這兩個字好像和這個男人沾不上邊。
但是楊瓊分明的看到海俠臉上的神色,有幾分悽楚。
楊瓊想問,但不知說什麼好。
海俠轉過頭來,笑了笑,楊瓊分明的看到他的笑容中有幾分悽楚。
“我帶你去吃牛肉河粉,最好吃的牛肉河粉!”
這個飯館低矮窄小,顯得有幾分髒亂,門口沒有牌照寫著飯館的名子,只有從飯館中飄散出來的香氣,知道這是個飯館。
老闆是一對五十左右的夫婦,又黑又瘦,婦女在整理客人吃過的飯桌,男人正在炒菜。
男人的背向後彎著,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壓力壓的直不起腰來。
四張飯桌,還有一個空桌。
海俠和楊瓊坐了下來,對婦女說:“阿姨,給我來兩份河粉,牛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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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抬起頭來,看到海俠,愣了一下,臉孔上的神色顯得又歡喜又驚訝,卻沒有說什麼,轉身到了炒菜的男人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男人回過頭來,看到海俠,憨厚的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感動和受寵的樣子。
楊瓊說:“他們兩個人都認識你!”
海俠點了點頭:“認識!三年前,我和父親來深圳出差,父親就常帶我來這兒吃河粉。那時,父親還沒有去世。據他說,當年他是第一批從內地出來闖深圳的打工仔,打工的時侯,他沒有錢,就常常在這個店鋪裡吃河粉。後來,他回到家鄉,開始創辦公司,每次出差到了深圳,都會到這兒來吃河粉。這對夫婦,當年開河粉店時,和我父親的年齡差不多大,現在,他們也都老了,我父親也不在人世了。”
楊瓊沉默了很久,說:“想不到你還是個很感性的人!”
海俠說:“這對夫婦認識我的父親,他們之間沒有交談過什麼,但有種心照不宣的交情。父親帶我來時,他們也認識我。我也沒有和他們談過話,只是看到他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
男人炒好了河粉,親自端了上來,放在桌子上,帶有濃重的湖南口音說:“伢子,你父親怎麼沒有來?他還好麼?”
海俠靜靜的說:“他兩年前去世了!絕症!”
男人愣了一下,沉默了很久,才說:“噢!”
轉身就要走開,又轉過頭來,看著海俠說:“你父親二十多年前就吃我的牛肉河粉,我從來沒有請過他一次,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今天這次,我請你,不要錢!”
說完,男人就去炒菜了,只是他的背更彎了。
海俠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