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濁

聽到清這個字，蘇小婉的臉色明顯有了一絲變化。不過很快她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漠。

“她阻止不了我。”

“可那樣你就會死！”

“……”

沉默，彷彿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般。

不知過了多久，石碑裡的聲音再次嘆了口氣。

“你們原本就是一體，一旦無上量劫開啟，三界六道，乃至整個宇宙都將重歸混沌。這，真的是你想見到的嗎？”

蘇小婉沒有說話，漆黑色的眼眸隱隱閃過一抹迷茫之色。

“濁，放手吧。天道自有其執行規律，無論是神魔還是凡人。在這規律法則之下，沒有誰可以獨善其身。伱所看到的，不過也只是這茫茫宇宙中的一點星光而已。”

“天道……”

蘇小婉喃喃自語著，緩步走到石碑前。

黑絕本想出聲制止，但一想到剛才她與主人之間的對話，又硬生生將到嘴的話給吞了回去。

蘇小婉伸手在石碑上輕輕撫摸著。

“這麼多年，你也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讓人討厭……”

石碑裡的聲音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聲音雖沙啞，卻又那麼的溫柔和無奈。

“其實……這也算是一種能讓你記住我的方式吧。”

“難道你就一點不恨我？”

“若是恨你，早在當初被你封印時，我便徹底進入混沌狀態。又何必找你千世千回呢？”

“……”

黑絕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自己一向敬為神明的主人，此刻竟然對一個女子說出瞭如此……如此……溫柔深情的話。黑絕這麼多年積累的世界觀，今日算是徹底崩塌了。

此時此刻，他多麼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得了。

他實在不明白，主人為何要讓自己留在這裡。

這……這不讓大家尷尬嗎？

哦，對了。

尷尬的，可能只有他自己而已。

……

就在黑絕站在旁邊尷尬地用腳尖扣地時，蘇小婉忽然轉身向後走去。她走得很慢，然而腳步卻異常的堅定。

“以前你阻止不了我，如今依舊如此。”

說著，蘇小婉停下腳步。她沒有回頭，而是望著前方的黑色水面淡淡說道：“我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另外，我會等她陪唐僧取完真經。屆時我會與她一起重啟量劫，讓這一切重歸混沌。”

“我會阻止你。”石碑裡的聲音平靜地說道。“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將我徹底抹殺掉。”

“……”蘇小婉沒有回頭。

“隨你。”

說完這句話，她的身影直接化作星光消失在了夜空裡。

周圍一片寂靜，寂靜到黑絕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唉……”

許久，黑絕聽到了一聲嘆息。

“方才我與她的對話，你都聽到了吧？”石碑裡的聲音淡淡問道。

黑絕連忙躬身道：“主人，屬下……什麼都沒聽見。”

“呵呵，不必如此。”石碑裡的聲音輕輕笑道。“我之所以會讓你留下，目的就是要讓你聽見這些。如今，也是時候讓你知道一些事了。”

“主人，您……和她……”

“她呀……她的名字叫——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