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忍無可忍,兩側的手緊握成拳。
阮湄裳入目瞭然,輕嘆一聲,宛如花瓣落地:“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心意……”
“不錯!”封衣遙眸角略微合起,蘊著譏誚冷然,到了今日這個地步,一切都無需再遮掩,“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阮湄裳遙記當年他還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從與自己齊肩,到現超過了自己一頭多高,原本明耀的黑眸變得冷靜深沉,纖濃的眉毛變得細長猶如剪畫,看著他一日日出落得高挑俊美,從青澀靦腆的少年,到現眉目陰柔,姿帶妖華的男子,那張無可挑剔的五官,足可使天下女子為他心搖神迷,黯然神傷。她面前,他永遠是畢恭畢敬,言聽計從,然而就是現,阮湄裳清楚地看到,那一貫冷漠黑邃的雙眸中正暴露著仇怨的火焰,正因恨而煞亮耀極,彷彿天端一點熾星,欲將整個夜穹焚遍殆盡!
那種情緒,阮湄裳忽然感到十分熟悉,想到了七年前山崖邊,他注視自己時的眼神。
阮湄裳既沒冷笑,也沒詫異,反而平心靜氣地講:“衣遙,以為死了,他們這些就會放過嗎?其實他們眼中,別無一二,同是西月妖孽,同是沾滿血腥無惡不作的邪道妖魔。”
封衣遙身體輕輕震了下,繼而啟唇:“所犯下的罪孽,自然會償還!”
“阿彌陀佛。”智太方丈一聲低念,講道,“佛慈悲,容納眾生,這位施主一心向善,萬惡俱消,雖是罪孽滿身,難乘慈航之舟,但日後託佑佛門懺悔,便可擺脫愁憂煩惱。”
封衣遙聞言,突覺壓於胸口沉重的積鬱被一掃而空,兩手合掌,垂首虔誠道:“多謝方丈。”
阮湄裳冷冷一笑:“老和尚,算知時務,們若敢傷他分毫,本宮現就讓們身首異處!”
封衣遙抬首,目光銳利好比冰刃鐵戈,直拖她臉上:“妖女,當年殺害義父全家,滅掉整座村莊,害死多少無辜生靈,這些年來,恨不能生啖爾肉,生飲爾血,今時今日,便該是血債血還的時候!”
直視著他煞氣逼的眼神,阮湄裳依是傲然而立,恍若掌控萬惡生靈的幽冥魔主,尊華盛威不可言喻,只當濃密的鴉發拂過眉梢,她眼睫微垂瞬間,卻似乎遮掩了讓難以想象到的一抹哀傷情緒:“不錯,當年是強行把留身邊,恨本宮,也屬之常情,本宮不會怪。”她投眸微笑,目中流露出濃濃的惜憐情愛,“衣遙,之前也說過,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傷害……”
她因動了真情,說起話來,滿是柔婉真切,動聽悅耳,好似林中春鶯啼囀,又好似榻前召君喚郎,深摯中又摻雜著一絲軟綿靡媚,直聽得心蕩骨酥,魂魄難安。
花以憐迅速趕至身旁:“衣遙,妖女巧舌如簧,莫要聽信於她!”
封衣遙轉首,眼神溫柔而明亮,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
阮湄裳翠眉聳立,瞬現一抹殺機:“到底是什麼?”
花以憐循聲抬頭,陽光照映下,那張容顏彷彿廊橋幽綻的浮水白蓉,皎皎奪燦清新絕麗,聲如玉墜,清脆至極:“是誰,自然猜想不到,七年前若不是把們逼到懸崖,暗施詭計,又豈會掉下懸崖!”
聞她所言,阮湄裳擰眉思索一陣兒,爾後恍然:“是那個小女孩?”
花以憐死死盯著她,銜恨至深。
當年那個天真爛漫的三尺女童,現已經長大成,念此,阮湄裳忽然放聲大笑:“本宮萬萬沒有料到,居然還活世上,而且還藉機混入了西月宮中。這麼說來,本宮的三位護法,俱是被所殺?”
花以憐冷笑,純淨的臉容因激動而閃現出異樣的紅暈:“沒錯,們這群妖孽罪惡多端,死不足惜,害娘倍受玷辱而亡,與衣遙分離數年之久,這筆血海深仇,今日定要讓加倍奉還!”
“哈哈哈哈……”阮湄裳發飛衣動,笑得輕巧而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