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湄裳目光落在花以憐身上,仔細打量,但見她身材纖瘦,嫋腰楚楚,如柳若風,穿著輕衫小裙,裙底覆住一對玉足,只露出繡鞋頂端的紅緞荷花,兩手垂側,俛首帖耳,一副恭順拘謹的模樣。
察覺到她的注視時,花以憐已經及時落眸,屈膝行禮:“奴婢拜見宮主。”嗓音清越,不卑不亢,自始至終未曾與她正面對視,只是當起身時,兩痕幽簾般的細睫微微顫抖,眼瞼下方似滑過瀲灩的寒光。
阮湄裳雙眸微一深眯,卻是神光聚斂,仿若能洞察人的內心深處,隨即又消於無痕,淡淡道:“倒是很懂規矩。”
封衣遙趁機與她拉開距離:“屬下還有一事需向宮主稟告……”
孰料阮湄裳開口:“可是百笑南被殺之事?”
封衣遙吃了一驚:“百護法在宴席上慘遭殺害,可是追查此事的玉晶姬卻突然不見了蹤跡,就連萬長年也離奇失蹤,一切實在太過可疑,我想他們定已不在宮中,遂這次才出宮調查……”
百笑南、玉晶姬、萬長年,三個人都已經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如今死無對證,只要把百笑南的死推到那二人身上,引起阮湄裳的懷疑,事情便可不露蛛絲馬跡。
果然,阮湄裳皺起眉頭:“那你可曾查出什麼?”
封衣遙搖首:“毫無線索。宮主閉關之前,將宮中事務全權交由我處理,可惜四大護法如今只剩下一人,屬下責無旁貸,甘願向宮主領罪!”
阮湄裳用含情脈脈的眼神凝視他:“衣遙,這麼多年來,就算你辦錯過事,本宮又何時怪罪過你?”
封衣遙錯開她的目光。
阮湄裳手負背後:“無用之人,死不足惜,對於那些膽敢背叛西月宮的人,我絕不會放過,一定要讓他們嚐嚐血肉絞刑的滋味!”
她吐字間,眉目一片冷酷狠辣的神色,宛如修羅夜叉,透盡血腥,簡直叫人不寒而慄。
“衣遙,你此次出宮,是否在江湖上聽到什麼風聲?”
突如其來的一句,倒叫封衣遙有些拿捏不準她的用意:“屬下愚鈍,還請宮主指示。”
阮湄裳深深看了他一眼:“我回宮這幾日,倒是略有耳聞,四大門派已經聯袂齊手,召集天下高手,要共同討伐我西月宮!”
封衣遙震動,嘴裡卻一聲冷哼:“這群莽夫,就算鬧個天翻地覆,到頭來也是白費功夫!”
阮湄裳仰頭哈哈大笑,其音得意猖狂,宛如玉碎鳳叫,響遏行雲,滿殿都彷彿被震得微微搖晃——
“你說的不錯,如今我已練成玄陰秘笈,就算那些牛鼻子老道想要聯手對付我,我也不足為懼,任他們折騰個夠,最後也是掀不起大浪!”
封衣遙見她自信滿滿,掩住內心一陣驚疑,面色如常地講:“看來宮主心中已是想好對策了。”
阮湄裳頷首:“本宮想要稱霸江湖,成為武林至尊,自然該把這些障礙一一剷除掉,我已經決定,傳柬天下,邀請群豪,共聚通冥崖,赴我西月的黃泉之宴!”
黃泉之宴?!
封衣遙聞言大駭,頓生不祥預兆。
阮湄裳高揚眉梢,笑得智珠在握:“如此一來,我便可將他們一網打盡,也省去單打獨鬥的麻煩,早日完成我爭取武林霸主的大業!”
封衣遙長睫疾顫兩下,掩住眸底光緒:“但所聚畢竟是天下高手,怕是他們人多勢眾,極其不易……”
“衣遙。”阮湄裳伸手輕覆上他的肩膀,笑了笑,“這一點你放心好了,本宮自有對付他們的計策。”
封衣遙見她志在必得,暗付此人心狠手辣,狡猾多端,只怕這黃泉之宴中一定設有某種陰謀,一旦群雄淪陷,後果將不堪設想。但此刻一時間,又無法從對方口中探聽出什麼,封衣遙濃眉暗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