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好久都沒聽到那兩個小乖乖用嬌柔、天真的聲音喊他外公。
“那傢伙陰陽怪氣的,冷得像冰塊一樣,什麼美男子?他是天下第一大冰男!”
見到大將軍的怒容,王大娘抖得更兇了,要命!本以為幫將軍府公子求親是全天下最容易的一件事,畢竟財勢夠、家世佳,公子才華一流,誰知—— 唉!沒事幹麼接下這個工作?她第一千次在心中哀嘆道,媒人錢沒賺著,倒賠上了她“天下第一紅娘”的稱號。
她吞了好幾口口水,這才能出聲講得了話。“稟告二位,這回我這一把老骨頭為了令公子,走訪京中不下數十家有待嫁閨女的富貴大戶,其實他們本來都很有意願和貴府結親,只不過——”
“不過什麼?”
“只不過他們的千金,一想到令公子那*天下第一繡』的名號,就……就不願意了……”王大娘拿起絹帕抹去額上的汗。“因為……因為令公子的才華大過卓絕,她們自慚形穢,即使對令公子、心生愛慕,也覺得『高攀』不起。”
這話是客氣了點。
說實話,威荻柏的確是當世數一數二的美男子,當他和其二姐夫駱靖堯站在一起時,光彩奪目,其它王孫公子就像是路邊石頭般,硬是被比了下去,不知吸引了多少顆芳、心。
駱靖堯已名草有主,姑且不提,而仍獨身的戚荻柏照說應是“眾望所歸”,哪家姑娘被他看上,應歡喜莫名,欣然答應,偏偏,壞就壞在戚荻柏是天下第一名繡的當家主子,本身擁有讓眾家閨女黯然失色的高超繡技,沒牽扯也就罷了,若成婚了,一想到世人會恥笑其繡功不如自己的夫婿,倒不如一頭撞死算了,是以無人敢“高攀”呀!
想到那些被她打探的閨女及其家人,臉上露出那種想要又不敢要的無奈神情,她的頭就不由得發疼。
“王大娘!”
“是!”
“這些日子給您添麻煩了。”宮霓裳眉宇間有著掩不去的愁容。“這是一點小謝禮……”她遞上了一包酬金。
待媒人婆離去後,戚家的大廳陷入一陣怪異的靜寂。
良久,一聲暴喝從威鎮將軍口中逸出。
“來呀!把公子給我找來。”
“你看!當初叫你不要接下宮家坊,這下可好了,從江南到江北,沒有一家名門閨秀肯嫁給你——因為她們不願意嫁給一個繡花繡得比她們好的男人!”說到這,戚慕翔真是欲哭無淚,怎麼會這樣呢?家財萬貫、名滿天下的威鎮將軍之子居然沒人要?
站在廳堂中央的是個高大英挺的青年男子,眉宇間英氣十足,劍眉朗目,渾身散發著儒雅、沉穩的氣質,教人移不開視線。
明明有這等堂堂相貌,可教全天下女人趨之若騖,怎麼……怎麼……婚事卻一樁也談不成呢?
戚荻柏神色不動,靜靜聽著父親的“訓話”,雖然外表看似平和,心中卻暗暗叫苦,這回不在江南,沒有外婆可以出面幫他擋著,只有乖乖聆聽那說了不下千遍的“心痛”、“要他後悔”之語。
望著父親那已變白的兩鬢,心中頓生不忍,唉!父親為了他們姐弟三人可白了不少頭髮。
大姐——堂堂太子妃,卻詐死遠走關外。
二姐——首開天下女子休夫的風氣。
而他……呃!不提也罷。
待父親說得口乾舌燥、停下來喝水時,他恭敬地低下頭。“爹爹!婚姻大事是急不得……”
“什麼急不得?你都二十有四了,像我在你這個年紀,你大姐都生出來了!”
荻柏定定凝望著父親。“可爹呀!若您當年沒遇到娘,您會那麼早就成親嗎?”
慕翔頓時啞口無言,是呀!想當年,他五湖四海隨意遨遊,瀟灑不羈任意行,何嘗想過成家立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