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他們。”自從進了這裡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的小殭屍突然生硬道。
“嗯?”秦衡沒有低頭去看被牽著小手的小孩,“為什麼?”
“他們不喜歡我。”小殭屍氣悶道, 又下意識強調,“我也不喜歡他們。”
秦衡沒有說話,直到困龍劍示意它找到了言越, 秦壯才以自己非人的聽力聽到了一句輕得不能再輕的話, “我知道”
發生在高中校園的邪案,大部分天師會下意識覺得犯人會藏在教學樓或者政務處,因為這兩個地方一個涉及人,一個涉及地理方位的學校心臟,許璆他們當然也是這麼覺得的。
所以他們進來這麼久,也只在學校中心的位置徘徊。
但言越不愧是熟知套路的同道中人,她避開了熱門犯事地點,躲到了體育館田徑操場旁邊的藝術館裡面。
直到秦衡和困龍劍到場, 原本光鮮亮麗的藝術館才突然開始變得陰氣沉沉, 空氣中就像是瀰漫著永遠擰不開的水漬。
說是藝術館, 其實就是一棟二層小樓,都是用來給藝考生練習用的, 畢竟如果是在教學樓, 晚自習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琴聲, 那第二天年級處怕是要被緊張到神經過敏的班主任們投訴到絕望。
也是因為這樣,藝術館和田徑場都離教學樓很遠。
“吧嗒”一聲, 原本將藝術館大門牢牢鎖著的黃銅鎖突然被開啟, 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為秦衡排除路上的艱難險阻。
秦衡無視了一樓所有開啟著大門的教室, 牽著小孩胖乎乎的手抬腳上樓。
“滴答,滴答”走廊盡頭的水龍頭像是沒關緊,卻在兩人到達二樓的那一瞬間,水滴聲突然消失。
秦衡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目標明確地往走廊中間的教室走。
一路寂靜無聲,原本一直很沉默的秦壯卻疊起了小眉頭,圓乎乎的臉也開始發皺,尤其越是接近他們的目標臉就皺得越厲害。
秦衡像是早料到秦壯會有反應,面上淡定地輕聲道,“臉也皺得太厲害了。”
秦壯抬了抬胖下巴,“胡”
“啪!”教室門突然開啟,一道人影站在教室中央看著秦衡和他身邊的那隻小崽崽。
“果然,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級別的鎮物才能跟地靈做交易”秦衡一臉讚歎地看向房間中央的人影,“百越族的最後一絲血脈也夠格,你說對嗎?言越。”
沖天的怨氣和陰氣纏繞在那具軀殼上,古怪的血色花紋爬滿了那張蒼白的面孔,以鬼氣為衣,陽氣為食,即使仍舊懷有屬於人類的理智,現在站在秦衡面前的人,也已經算不上是個人了。
那雙墨色的像錐子一般小的瞳孔釘在秦衡身上,帶著寒氣,“半人半妖和一隻被套了韁繩的小殭屍,現在玄學界已經沒落到這個地步了嗎?”
她的話音剛落,原本硬繃著沒有再露出一絲異樣的秦壯突然掙脫了秦衡的手,風眼怒睜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走廊的走屍。
讓一個足以建立鬼蜮的殭屍待在別的鬼怪的領域裡面,本來就夠難受了,更別說現在察覺到了走屍的威脅,秦壯更是直接露出了原本屬於鬼怪的面容。
立在中央的言越嘴角牽出一絲笑意。
下一秒,貓兒一樣靈活的秦壯跳向離他最近的走屍,看似稚嫩的尖牙咬向走屍的脖頸,一扯,硬生生帶下一片泛白的血肉。
與此同時,原本晃晃悠悠無所事事的困龍劍突然支稜起來,直直地襲向那個以身為祭的女人。
“噗嗤!”利刃穿透血肉,卻不是穿透只剩魂體的言越,而是被她抓在手上用來擋劍的屍體。
那具可憐的屍體擋在她面前,秦衡只能看到言越的一隻眼,那隻眼看著秦衡,“啊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