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你狗仗人勢,殘殺百姓,冤枉好人,你——不得好死!”巧巧突然尖聲大叫,她髮髻蓬亂,怒極的一張臉上雙眼染血般赤紅。
她剛罵完,立刻就被旁邊計程車兵打了幾個耳光,臉頰腫脹起來。
那捕頭見流行雲絲毫不退讓,也不再假客氣,單手一揮,十幾名官兵手執鐵鏈圍了上來。
流行雲本來是不想公開與官府發生矛盾的,畢竟脂顏是做生意的,而他又一直受玄極子的庇佑,惹了官府於脂顏於他都是麻煩。不過,現下的形勢不同,你不惹事但事卻惹你。
“金公子,殺了那狗官,殺死他!”巧巧突然朝著脂顏尖叫,雙手高揚過頭頂,拼命揮舞,狀如瘋魔,喊聲淒厲。
本來就被那幾個稅吏招惹了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洩,眼下那個什麼狗捕頭又欺壓到自己頭上,脂顏可不管對方是不是官府了,躍前兩步,抓起兩名官差手中粗鐵鏈的一頭,使勁向前一拉,那兩人自然不鬆手,與脂顏拉鋸,脂顏暗中發力後又突然鬆手,二人不防備雙腳直向後退,手中的鐵鏈受了脂顏的力後反打在他們自己身上,立刻骨斷筋折。
二十幾名官差根本禁不住六人的三拳兩腳,眨眼功夫已是死的死傷的傷,東倒西歪躺成一片。那捕頭最後被脂顏的血如意貫力穿心而亡。這些官差平日魚肉鄉里作威作福,以致連點自知之明也沒有,以為誰見了他們都得下跪求饒。
頃刻間小院裡已是血流一地。巧巧目光呆滯,一語不發的走到捕頭的屍體旁,拿起一把丟棄在腳邊的刀,切菜似的朝那死屍拼命的剁下去。
脂顏暗覺不對頭,忙制住了她。“巧巧,怎麼回事?你怎麼了?”
“金公子,謝謝你殺了他!他該殺!他該千刀萬剮!”憑脂顏再問什麼,巧巧也只是反覆說一句話。
黑子拽著脂顏進了裡屋。
裡屋地上的景象不忍目睹:孟婆仰面朝天躺倒在地上,肚子上插著一條長槍。鼻孔嘴角均淌出大灘的血,是被數人毆打後又被長槍刺死的。老人的腳下是大黑的屍體,大黑的身上刀槍遍佈,已被插成一隻刺蝟了。想起晚飯時還聽老人家說笑著瓊江渡船的見聞,還看見大黑友好的朝自己搖尾巴,脂顏只覺得一股灼熱堵在心口窩,憋得人難受。
廿朝安、冷羅煞、晚秋蟬三人已將二十幾具屍體用繩縛住,流行雲和脂顏安頓好孟婆,將小院子重新整理了一遍,幾個人坐下。插在泥土內的火把有的已經燃盡了,剩下幾支被夜風吹著,火苗飄來飄去。
脂顏再細看巧巧,發現她滿面乾涸的淚痕,凌亂不堪的頭髮,團花水藍的新衣已被刀槍劃破多處,本來整齊乾淨的漂亮衣服被人為撕扯的早已不像樣子,胸口處的一條長長的口子讓人能清楚的看見裡面渾圓的一處,下身的裙襬上沾著一片血漬。再明顯不過的事情,巧巧已被這群官差侮辱了。
脂顏只覺得心臟騰騰的跳,一把火苗在心裡灼灼的燒,一個純潔善良的女子就這樣被這群豬狗不如的官差給毀了,回頭看看身後的那名捕頭已經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
“巧巧——”不知怎樣做才能安慰這個女子,語言的安慰在這樣的時刻顯得蒼白無力。
周圍的幾個男人更是沉默不語。
脂顏靠著巧巧坐下,一隻手搭在她的雙腿上,感覺到巧巧的退縮,脂顏抓住了她的手。“巧巧,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總覺得,你就像山石間盛開著的一朵馬蘭,不畏風雨不懼烈日,勇敢的面對生活。”緩緩的貌似談心似的說著話,脂顏想,必須讓她哭出來,否則很快情緒就會鬱結於心釀成大病。
“馬蘭花,馬蘭花,風吹雨打都不怕。勤勞的人在說話,請你現在就開花。”輕哼起這首兒歌,盈上淺淺的笑:“馬蘭,不怕風吹雨打,更不怕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