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在正中。要去往博情宮有兩條路線,一是由琅琊莊向西行,經由運丞、圖蜀,再向南即可;二是從琅琊向南走,擦著涼寮邊界,然後向西穿沙門郡,再西行即到。
無論選哪條線路,要走的路程都是一樣遠的。冷羅煞堅持走第二條路線,眾人均無異議。
拉著脂顏上路的是一匹老馬,慢騰騰的悠悠然然的甩著蹄,幾個人急得嘴裡不說,心裡都直上火。
前方似乎到了一處集鎮,路上行著的人很多,均是挑擔趕路做生意的小販。
“啊!”馬車裡的人忽然大喊起來,眾人聽見心中一喜,知道定是脂顏醒了。
脂顏探頭探腦的鑽出腦袋,看了看幾個人,直接跳下車,也不管周圍是什麼狀況,橫衝直撞就想往前衝。
幾個男人嚇得不輕,黑子趕緊一把拉起脂顏,“顏兒,你不要亂跑。”
“我想尿尿——”很不滿意自己被人揪住,脂顏使勁甩著胳膊,大聲抗議。
一個大姑娘,當著幾個年輕男子,大聲喊著自己要尿尿,這種場面誰見過?周圍趕集的人們有聽見這邊動靜的就都住了腳瞧著。
廿朝安嚇的趕緊用手捂住脂顏的嘴,脂顏急了,一下子狠狠的咬住了廿朝安的手指頭,可廿朝安卻不敢鬆開手。五個人拽著脂顏就往旁邊無人行走的草垛堆裡去。
站成一排,剛剛背過身去,就聽脂顏這邊已經稀稀拉拉的開始澆地了。
這個小小的插曲終於讓幾個男人意識到,那個白鬍子老頭所說的事情的嚴重性,那就是脂顏現在根本不能自理。
“你們是誰啊?”重新坐在車上,脂顏不肯放下車簾,非要看著外邊。
“你不認識我了?”流行雲愕然。
“好像認識,又好像不認識。”
“脂顏,你認識我嗎?”廿朝安趕緊把頭伸過來。
“眼熟。”
幾個男人連哄帶騙,黑子用幾個燒餅換了集鎮上的一個頑童手中的撥浪鼓和一個泥人,才讓脂顏停止了鬧騰。
天近傍晚,脂顏這個樣子,幾個人也不想繼續向前走了,便投宿在一家小客棧裡。客棧在集鎮的邊上,房間很小,不過裡邊收拾的還算乾淨。
安置好脂顏,五個人坐下來,流行雲要了兩壺茶,愁眉深鎖,內心在深深的自責著,脂顏本來可以不必陪他赴這場琅琊之行,脂顏有她的書局,有她喜愛做的事情,現在也有了追求她的男子,可是,他是那麼想報仇,他二十年來日日夜夜想到的都是報仇,無論做什麼事也都只有這一個目的,包括收留脂顏,教她武藝。他是多麼自私的一個人。
晚秋蟬喝了一杯茶就匆忙的一個人出去了。
黑子坐了一會,對流行雲說要去集鎮上再買些脂顏可能用得著的東西吧。
廿朝安也無趣,脂顏這個樣子他既難過又擔心,看大哥和流行雲兩個人悶坐無語,廿朝安不想再坐下去。
從小客棧旁的牆拐角處拐過來,看見一條很深的小衚衕,一群小孩子正亂喊亂叫的叫嚷著,還有一條黑狗的狂吠聲。
混雜中似乎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廿朝安趕緊跑了過去,見一隻黃白毛相間的雜毛狗正對著牆角抱頭蹲在地上的人使勁的吠叫。一群小孩子對著那人“傻子”、“呆瓜”的喊。
廿朝安的心驟然一緊,那不是脂顏還有誰?他衝過去,一腳踢飛了狂叫的狗,拉起了瑟瑟發抖的脂顏。
“你怎麼出來的?為什麼不好好在屋裡待著?”廿朝安心疼的看著脂顏,用衣袖擦掉了她臉上的淚。
脂顏的雙眸盛滿了被驚嚇的恐懼,此刻身子緊緊的貼在廿朝安身上,兩隻手死死的拽住他的衣服。“我看外邊人多好玩,就從窗戶爬出來了。”
那隻黃毛狗被廿朝安一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