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或是貶為庶人,卻對他們不聞不問,就好像牢里根本就沒有這些人。
雖然還深陷囫圇,這些公侯卻也暫時保留了xìng命。至於他們的命運如何,還要看朝中如何博弈!
桑雄天何等老謀深算,早就猜出外面的風雲變幻。如今他只能把桑家的命運放在那些同為貴族的公侯們身上,至於是生是死,其實他心裡也沒太大的把握。對桑金瓜說的那些話,他也只不過是安撫兒子的情緒罷了。
桑金瓜卻信以為真了,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既然這樣可就太好了,等我出去之後,一定要跟丁野好好算賬。如果不是他,我們桑家又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
他的話音未落,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的響起來。深牢之中本來十分安靜,卻被這些腳步聲徹底的打亂,很多囚犯都從渾渾噩噩之中醒過來,望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露出了恐懼的神sè。
此刻並非飯點,既然不是送飯的,那就一定是來提審的。囚犯們心有慼慼的互相打量,心說到底是哪個人又要倒黴了?
“吱嘎……”外面的一扇鐵門被開啟,走進來一個年青的軍官,正是丁野麾下最為嚴肅認真的薛貴。
如今的薛貴再也不是涼州大營裡那個帶著一絲羞怯的小兵,他身穿一件火紅sè的蟒袍,赫然已經是錦衣衛中的從六品校尉。
“來人啊,把桑金瓜帶出來!”薛貴淡淡的道,話語之中帶著一絲威嚴。
“遵命!”幾個錦衣衛如狼似虎的開啟囚牢,將莫名其妙的桑金瓜拎了出來。
“你們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桑金瓜嚇的魂飛魄散,他才剛剛有了一線求生的希望,如今卻又好似墮入了萬丈深淵一般!
就連桑雄天也變了臉sè,他衝到視窗喝道:“你們是什麼人,要把我兒子帶到什麼地方去?”
“我們有必要回答你嗎?”一個錦衣衛啐了一口道,“你們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侯呢?我告訴你們,現在你們只是大牢裡關押的囚犯,是造反的逆賊!”
“放肆,你們的長官在什麼地方,我要跟他說話!”桑雄天喝道。他雖然身在囫圇,卻依然帶著幾分官威。
“你要跟我說什麼?”薛貴走了過來。
“我是忠勇伯桑雄天,那是我的兒子桑金瓜,下一代的忠勇伯。你們如果聰明的話,應該知道桑家並非無根之木,外面還有很多故舊親朋!凡事留一線,rì後好相見!”桑雄天沉聲道。
“忠勇伯你是在威脅我嗎?”薛貴yīn惻惻的笑起來,“你的所謂故舊親朋都是些什麼人啊,要不要說來聽聽?我可知道朝廷近來還在抓捕亂黨呢,如果忠勇伯你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或許可以將功折罪也說不定呢!”
“你!”桑雄天怒極,他可沒想到眼前的青年如此不通人情,難道他真的以為桑家這一次就要徹底垮臺嗎?
“忠勇伯,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是階下囚,你們桑家的案子也全都交給我們錦衣衛來審理了。是生是死,都掌握在我們手中,所以你還是不要太囂張的好。”薛貴冷冷的道。
“錦衣衛……我要見指揮使!”桑雄天道。
“不好意思,指揮使大人可沒空親自審理你們。現在你們桑家的案子是冬營的統領丁野大人過問!”薛貴笑著說出了一個晴天霹靂的訊息。
“丁野!”桑雄天驚呆了。
“丁野!”桑金瓜只覺得渾身一軟,屎尿一起噴了出來。
這一刻,他們似乎聽見了死神在霍霍的磨刀,似乎看見他們桑家一百多口人蹣跚走向午門的隊伍,似乎看見了鮮血塗滿的大街!
無論桑金瓜如何的哀嚎如何的反抗,四個錦衣衛不由分說的將他拖了出去。桑雄天眼睜睜看著兒子被帶走,卻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