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們明顯是貴族的穿著,夏含秋心裡隱隱有了點底,怕又是哪個貴族內部傾軋給鬧的。
她也不生氣,“吃的我會讓人每餐都按時送來,擔心毒死和餓死之間你可以選一個。”
小孩避開她的視線,看向床上依舊沒有動靜的人,要是……叔叔都沒了,他又還能垂死掙扎多久?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夏含秋心裡暗贊這男人長得真好,昨晚視線不好,又顯得狼狽,倒也沒看出來是個長相如此俊俏的人。
若是夏靖在這裡,定能一眼就認出此人便是失蹤了好些日子的段梓易。
“聽說昨晚會亭城很熱鬧,找人的是一撥又一撥,今兒一早我就讓人去打聽卻又沒能打聽出什麼事,看樣子你們應該不是會亭城人,放心,我不是要查你們什麼,只是想告訴你,你們現在的情況我不敢去請大夫,你若是知道你叔叔是什麼情況就說一說,我讓人去買藥回來。”
小孩平時像是不常說話,或者是天生便話少,回答得極簡練,“中毒。”
“你是說你叔叔不止這一身傷,還中了毒?”
“恩。”
這可真是**煩,該不會還在新年裡頭家裡就要多出個死人來吧,夏含秋有點後悔自己多管閒事了,“念兒,小舅有給你解毒的藥嗎?”
“有,我去拿。”
小孩的眼睛亮了,看向夏含秋時終於不再那麼戒備了。
到底還是個孩子,夏含秋失笑,問塔仁,“他的傷嚴重嗎?”
“很嚴重,有幾處傷口太深,幸虧他避開了要害,但是他拖的時間太久了,要是他早些醫治不成大礙,現在卻不好說。”
最主要的還是不能請大夫,自己胡亂用藥哪有大夫開方子來得對症。
正說著話,床上的人動了,小孩幾乎是用撲的趴回床上,“……叔,叔叔,您有沒有覺得好點?”
等了一會,郭念安都拿著解毒藥回來了,男人才睜開了眼睛,可很快,他發現眼睛睜開與否都沒什麼區別了,睜開了也看不見。
“柏瑜?”
“是我,是我。”小孩的激動旁人都看得出來,可他也只是說了這四個字便再無下文。
“我們這是在哪裡?”
小孩回頭看了夏含秋姐弟一眼,低聲在叔叔耳邊將昨晚的事說了。
才十一歲,也沒習過武,卻硬著半扶半抗著他找到了書香齋,段梓易心下感嘆,這個一直被皇兄忽視的四皇子怕才是儲君最合適的人選,要惜現在……
不過也好,總歸是留下了最厲害的火種。
“救命之恩,以後定當厚報。”
夏含秋對這厚報沒存多大指望,示意郭念安將解藥奉上,“不知道這解藥能不能解你的毒,你若是信得過可以試試。”
段柏瑜接了過去,段梓易聞著味道就知道是無為道長的三弟子所練之藥,頓時放下心來,“柏瑜,餵我吃下去。”
段柏瑜之前對這見面不多的皇叔並無多大感想,可這一路逃亡卻讓他最深的信任交了出去,若不是皇叔護著,他早就像其他兄弟一樣死了,皇叔為了保護他卻捱了一身的傷,差點連命都沒了。
依著皇叔迷迷糊糊的指點,死撐著將人扶到了書香齋,他卻再也沒有半點力氣,若不是他們突然開門出來,他真的以為他們沒有死在二皇兄的千里追殺下,卻會死在這冰冷的夜風中。
而出來之人,還是他們要尋之人。
可他們出來得時機太巧,他無法信任。
此時聽皇叔這麼說才不再多想,將解藥喂進皇叔嘴中,丫鬟適時奉上溫水,他也沒有拒絕。
“多謝,蔽姓鄭,名梓易,這是我侄兒鄭柏瑜。”
面對段梓易的自我介紹,夏含秋也只是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