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簡小姐吧?我是商先生的家庭醫生,我姓林。他哮喘病發又不願住院,商先生只好將他帶回家由我來治療。你放心,他現在的情況很穩定,只需要好好休息,調理調理。”林醫生的聲音很儒雅,無論從眼神還是舉止都給人一種可以信賴的感覺。
突然想起商南的話,簡禾淨的臉色有些泛白,她抓著林醫生的手臂問道:“醫生,他是什麼時候病發的?”
林醫生想了想說:“一個星期前吧。”
簡禾淨踉蹌了一步,如果不是林醫生扶著她,她一定會跪坐在地。林醫生看出簡禾淨的失態,關心地問:“簡小姐你沒事吧?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我幫你檢查一下?”
簡禾淨站穩後死死地盯著賀亦晴,“我沒事。”
就是吵架的那天晚上發病的麼?那天的電話是為了向她求助麼?為什麼她沒有看到那個電話呢?簡禾淨死咬著下唇,慘白的臉色褪去了最後一抹血色。
“如果那天看到修賀打的電話,你會不會接?”
“我那天很生氣,我想當時的自己應該不會接他的電話吧。”
她說不會接他的電話,她是這麼回答商南的問題的。簡禾淨咬破了下唇,唇齒間瀰漫著血腥的味道,濃重得讓她有作嘔的衝動。
簡禾淨無法想象向她求助卻得不到回應的賀亦晴臉上呈現的是怎樣一種表情。她怎麼就沒注意到他當時臉色很蒼白呢?她怎麼能忘記他有哮喘呢?她到底對他幹了什麼?
“簡禾淨,你憑什麼對我這麼任性?是仗著我喜歡你麼?”
她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對賀亦晴任性,她一直堅持著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可到頭來錯的最多的那個人就是她。她察覺到小晴喜歡她,卻當做沒有這回事。她在逃避著,用各種各樣的理由逃避著。她甚至使勁找出一些理由讓自己討厭小晴,她寧願相信一個陌生人也不甘心相信他。她在聽見簡媽和他有事騙她的時候,她一廂情願地篤定是他的錯,因為他不會解釋,他從來不和她解釋,她可以將所有的錯誤都推到他的身上。她明明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卻極力往那邊想。她的確在任性,在對這個人任性。如果不這麼做她會心慌,她控制不了自己。
可此刻看著躺著一動不動地賀亦晴,她徹底崩潰了。她無法不向自己承認面對賀亦晴時的任性和羞窘的惱羞成怒。是她一直不願意面對現實,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內心,才會將事情變得這麼糟糕。
簡禾淨蹲在床邊執起賀亦晴的手,眼中氤氳一片的霧氣凝成淚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簡禾淨哽咽著無法開口,她是多麼想對他說一句對不起。
眼瞼微微顫動,賀亦晴徐徐睜開眼望著手背上變冷的那顆眼淚,他將目光移到簡禾淨身上,靜靜地望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簡禾淨動了動唇,柔聲問:“可以和我回去麼?”
寂靜的房間內不知何時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窗外透射的眼光斑駁地灑在簡禾淨的身上,賀亦晴清透的黑眸望近那被水汽霧了的眼。
簡禾淨的手因為緊張而沁出冷汗,她一眨不眨地看著賀亦晴,深怕自己錯過他的答覆。
薄荷清涼的聲線帶著剛醒來的沙啞,聽得人心裡癢癢的,半合的唇間氣息微吐,帶著某種無奈的妥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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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十章 看不透徹的心境(3) 。。。
賀亦晴答應和簡禾淨回家,可有一個人卻不打算輕易答應。那個人就是商南,他在簡禾淨離開“風情”後便尾隨著她一起回到了家。直到聽到賀亦晴答應簡禾淨和她回家,他才出聲讓所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商南雙手環抱著靠在房門口,先是看了看躺著的賀亦晴,又看了看握著賀亦晴手的簡禾淨,“修賀答應和你回家,但我沒想過讓他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