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留下。”
直脫到貼身單衣,連金冠也取下,長髮披散的他終於斜坐在鋪著龍皮的椅子上,戴著方天戒的手中,不停把玩著一指寬的腰帶。
所有僕從沉默退下。
宮內的十丈天地,只剩他們兩個,一跪一坐。
“你今天來這裡做什麼?”座上男子語氣分外輕蔑,直將地上的男子看作無用螻蟻。
到此刻,跪得雙腿都快失去知覺的他方才敢抬起頭,帶著紫光的眼眸直視座上的高大天尊。
“元帥,牧白今日來想要儘快還債。”他毫無血色的臉,在燈火通明的宮殿裡,正如一朵失血的海棠。
“本尊今日對你沒有興趣。”座上元帥撥弄手上的戒指,任他繼續跪下去。
看來並不是完全沒有興趣。
若感覺無趣,早將他一腳踢出去,不會留到此刻。
牧白對著座前蒼涼一笑,如此的屈辱,以前受過的次數已然無法計,往後看,卻只需五次便可脫身。
這右手,一根一根指頭數過去,咬緊下唇,便也會有過去的那一日。
“今日為何不穿那紅色天女衣?”元帥玩戒子膩了,俯身問地上的雲泥。
“牧白忘記了。”他喉嚨發澀,每吐一字都覺艱難。
“罷了,既然來了,就過來用嘴巴伺候吧。”元帥指指自己的下面。
牧白眸中的紫光漸次熄滅,沒有了,二老闆牧白消失了。
欲奴牧白就此上場,膝行向前,不得回頭。
美色已成累贅,身體必須臣服。只有驕傲的眉,一直橫入鬢際,從未有過妥協。
元帥用腰帶輕輕套住階下男子的頸,加力,親眼看海棠似的男子閉眸用口納住那物,吞吐,舌弄……
呻吟漸起,元帥眯眼,不知又在思索什麼天界大事。
慾望卻如星火燎原,用戴著戒子的手,兩三下就剝去了欲奴身上全部的衣物。
皆不是,件件皆不是這萬物志在必得的桀驁男子拼命找尋的大紅色天女衣。
彼此都發出獸一般的喘息。元帥的眼神迷茫,口中幾乎是一聲慘呼:“四郎……”
空蕩的宮毫無回應,如他乾涸了無數年的心。
鎖在宿命之網內的兩個男子,心靈同時凋謝。
腰帶橫空抖開,猛得一下抽在牧白背後,血痕立現,疼痛使記憶深刻,也使荒蕪之心開出虐之花。
牧白咬緊下唇。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他自有心跳的節奏,如小手擊桌。
那黑暗又曖昧的柴房裡,他是她溫柔體貼的二老闆,她說,本宮是真心喜歡你。
腰帶揮出漫天的鞭影,一遍遍在他身上刻出印記,元帥在紅白的刺激下殺伐掠奪,將身下海棠的痛苦放大,延長……直到彼此用一個韻律舞動不休,直到他眼裡的欲奴轉過臉來,千萬枝海棠齊齊綻放。
幾度花開花落。
從前的牧白,會在心內默唸般若多羅密多心經,會在極苦之際,將血逆勢吞回,會想母親在人間窗前密密縫出給他穿的花衣,會想在天界伺香看香爐的父親塞在他口中的仙丹。
他是他們的孩子,凡人同法力微弱的小仙生下的,每百年就要遭一次雷劫的孩子。
今夜,他心頭居然一片清明,卑賤如自己,也自有愛他的芳草;高貴如無浪,也並不能使她側目。
她拒絕無浪的時刻,二老闆有莫名的踏實感。
這是首次,他能擁有屬於自己的那片刻美好。
盛宴的那一夜,她的眼中只有他。
是,異常滿足,他貪戀渴慕這種珍視,他期待在他人眼中變得重要,或許,只是因為自己向來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