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啪嗒的響聲。使人感到冷的同時,還有點恐懼。我把被子使勁掖了掖。
突然,我聽到後山牆有什麼聲音,那聲音讓我心裡一驚。不像風聲。我想,這聲音怎麼那麼像有人往上爬的聲音呢?接著,我聽到後窗有人敲擊。我有點害怕,可是,我心裡也清楚,後窗關的很嚴實,即使有人把玻璃敲碎也不可能進來,因為,為了安全起見,這排房子蓋的時候就把後窗都裝上了鐵護欄,而且,鐵條都是一根一根焊死的。沒有武松那麼大的力氣恐怕弄不斷它。於是,儘管心慌得怦怦跳,我還是繼續讀書。這時,我聽見那個人從後窗爬上了房頂,這排房的房頂是平的。腳步聲從房頂上走到前面來。我再也不能繼續讀書了。手開始發抖。這時,我聽見門前“咕咚”一聲。那人從房上跳到門外。我緊張極了。心想,我該怎麼辦?
我首先熄滅了燈。我知道,如果我把燈熄滅了,外面就會比屋裡亮,我就能夠看見外面的人是誰,而外面的人卻看不見我。他在明我在暗,比較主動。
果然,當我的屋裡漆黑一團的時候,外面就顯得亮了起來。我來到窗前,掀開窗簾的一角往外看。一個人影清晰地出現在窗外。他縮著脖子在我的窗前走來走去,很焦灼的樣子。那身材,那髮式使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是他!
我隔著窗戶不動聲色地觀察動靜。這時候,他走到我的門前輕輕地敲了幾下。我沒有答應。他又敲了幾下,我還是不出聲。半夜三更的,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他見我不回應就開始撬門,好像手裡還拿了個什麼工具。我恐慌起來,渾身亂哆嗦。我想,他怎麼這樣?怎麼能幹這種苟且之事?以往的好感此刻都跑到了九霄雲外。我想,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於是,找了把剪刀握在手裡。準備著,如果他進來對我非禮我就殺了他。可是,又覺得不行。他畢竟是男的,可能比我勁大。於是,我急得在屋裡團團轉。他撬門的聲音和著尖利的風聲讓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在這種時候,他已經不再是給我留下好感的那個男孩,而是流氓!惡棍!我恨不能一棍子敲死他!
鐵器撬門的刺耳聲音令我毛骨悚然。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怎麼辦?我的心臟似乎被老鼠啃蝕似的痛苦,在那樣狂風呼嘯門外有男人撬門的夜裡,我感覺自己那麼孤獨無助,我突然失控了,發瘋一般地大叫起來:“滾開!滾!”一邊叫喊一邊敲牆、敲桌子、敲管子、敲一切能發出聲音的東西。黑暗中爐子上那壺開水也碰灑了,萬幸的是沒有燙著我。我就那麼失去理智的在屋裡大喊大叫,用拳頭拼命地敲牆,如同一隻困獸。終於把住在隔壁的人吵醒了。他們在自己屋裡大聲問:“嘿,叫什麼哪?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啦?”我聲嘶力竭地喊:“有人撬我的門,救命啊!”在我又喊又叫的時候,門外的他已經跑了。當鄰居們都出去以後,外面沒有一個人影,只有風捲起的幹樹葉打在大家的身上臉上。我裹著大衣也出去了,寒風刺骨地抽著臉,生疼生疼的。
我的門已經被撬壞了,但是,鎖還是沒有損壞。和我一牆之隔的女孩說:“我不回去了,我也害怕,咱倆一起住吧。”於是,那一晚,我們連燈都沒有關,就那麼睜著眼睛坐到天亮。
我沒有對任何人說撬門的人是誰。事情已經過去了,他的陰謀又沒有得逞,所以,也就沒有必要說自己其實看見了撬門的人,要緊的是趕緊找木匠把門修好。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在猶豫,這件事該不該報案?我沒有人證物證,沒有旁證。目睹他撬門的只有我,而且是在深夜的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