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梨”倒是很茁壯。我一向對花不太感興趣,朋友送來什麼樣的花,我並不在乎,只享受和接受這份情意,所以今後用些廉價的來糊弄我就行,我不會在意的。
離婚與多種因素有關
記得你曾經講過兩個類似的在結尾突然產生強烈震撼感的故事,包括你給我讀過的那個戰爭中斷胳膊折腿的美國士兵,當他回到父母住的那個城市以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一個最親密的朋友在戰場上失去了一隻胳膊和一條腿,生活需要別人幫助。他請求父母讓這個戰友和自己一起回家,以便照顧他一生。可是,他的父母考慮到照顧一個殘疾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會影響一個人的整個一生。於是,勸他放棄戰友,自己回家。第二天,警察局通知他的父母去認領兒子的屍體。說他是從一座高層旅館的樓上跳下來摔死的。當他父母趕到現場看到兒子說的那個殘疾戰友正是他自己,他自殺了。故事一直到結尾才向讀者揭示真相。這是一種典型的傑克·倫敦敘述故事的模式,我也很欣賞,它把所有值得思索的空間都留給了讀者,可它不一定適合所有的故事,把內含植根於故事之中,而不是直白地表述出來,確需一定的功底。你文中提及的有些問題,我將在以後的故事中涉及。
我的前妻做過許多對不起我的事,當然我也做過對不起她的事,但我有一個做人的基本準則,我可以在別人面前數落自己一大堆的不是,卻絕不流於世俗地責怨前妻的任何一件小事,尤其是在自己的女兒面前。所以,接觸過我的人和看過我文章的人,都只留下了我倆情真真、意綿綿的美好感覺,儘管其結局是一場悲劇。坦白地說,那都是真的,絕沒有編造。因為,我展現在眾人面前的僅僅是美好的一面,而回避了那些有損形象的另一面。於是,細心的人就會發現許許多多不可理喻的事。你就對我當初的離婚選擇表示出極大的懷疑,認為我“沒有給她鍛鍊成為不依賴的堅強女人的機會”。我的護理員也跟你感慨到:“真不知道大哥的老婆怎麼捨得與他離婚。”看來我真的不能再回避了,現在我就試著在堅持我的做人基本準則的前提下,爭取把那些難解的問題,至少線上條上要勾畫出一個清晰的輪廓,有些我會講得很含蓄,有些是我過去從來沒涉及的領域。任何一樁離婚事件,都不會是單一原因造成的,它肯定是多種因素的集合。
妻子感情的砝碼傾斜了
我在前面的確講過:“我的前妻是屬於那種十分在乎並極力維護家庭圓滿,且對丈夫有著很強依賴感的女人。”可能因為我的表述不當?也可能因你在認識上過於簡單?所以才無法理解。在我看來,我的前妻在維護家庭利益上表現得近乎有點自私,而這個家的概念又狹小得只包括她、我和女兒。所謂對我有很強的依賴感,是因為在這個家庭裡,我始終處於一種支柱地位,雖然她自己在工作上表現平平,但對我這個事業心極強的丈夫卻深愛有加,並對我在各方面表現出的極強能力感到臉上有光,尤其在經濟上,因每次長工資即使是1%的比例我也不會被漏掉,因而,我每月的收入差不多要多出她一倍。當那場橫禍突然降臨到我身上,上述所有的這一切都化為烏有,我這根支柱倒塌了,家已經破敗不堪,她已經找不到任何還值得她維護的東西了。
你可能又要問了:“還有那麼多年的夫妻感情呢,不能說丟就全丟了吧?”我不能說我的前妻是個完全不講感情的人,只是面對一個連起碼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的男人,要伺候和陪伴他的一生,感情的砝碼是擔不起這麼大分量的。在我剛出事的那段時間,她幾乎天天以淚洗面,那的確是在為我而痛。但到了後來,直覺告訴我,那眼淚已是在為她自己虛渺的前途而悲了。她甚至看不得當時我那正熱戀的妹妹和男朋友在一起進出我們家門。自然,她的這種心理變化過程也逃不過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