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南越國士兵,還把他們栓在馬後拖得血肉模糊。南越國戍邊主將自認為打不過孤竹國,選擇忍氣吞聲,命令部下不得擅動。蔡虔卻咽不下這口氣,他只帶了五百人,喬裝改扮趁著夜色如鬼魅一般出現在敵軍身後,打了一場漂亮的夜襲戰,不但救回了被抓的同伴,還把那支四五千人的部隊衝得七零八落。”
“打得好!”鄭安雅一拍桌子,隨後才反應過來蔡虔是敵軍,只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以一敵十,這仗打得確實漂亮。不但有智謀,更有膽識。要知道當時的主將是反對出兵的,不然他也不會只帶五百人。”高無疾捋了捋花白的鬍子,接著道:“還有一點,王上可知,這一仗為何我們從未聽說嗎?”
“是因為規模太小嗎?”鄭安雅問。
高無疾苦笑一聲:“規模小隻是其一,其二是當時蔡虔他們並未身穿南越軍的服裝,孤竹軍白白捱了一頓打,卻不知道是被誰打的。他們第一個懷疑的其實是我們,若不是發現那幾個南越士兵不見了,他們還真想不到南越人的頭上。此役之後,南越國為了保持低調刻意不提,孤竹國怕丟了面子也不願提起,故而此戰雖然不是機密,但知道的人並不多。”
鄭安雅嘆氣道:“好啊,他打了勝仗,害得寡人差點當冤大頭?不過話說回來,連你都不如他,那我高昌國內可還有人能與之相敵?”
高無疾不說話,滿朝文武都沉默了。
鄭安雅這邊還沒商量出對策,又有幾路探馬紛紛來報:西邊夜郎國正在金竹郡內修築工事,似乎有再一步進犯的可能;東邊孤竹國也正在往邊境調兵。鄭安雅聽到這些亂糟糟的訊息一個頭兩個大。高昌國以一敵三已經處於弱勢,更何況杜襄成重傷、房似瑾遠在天邊,她身邊除了一個七十歲的高無疾竟無將可用。而老天爺好像生怕難不倒她,出使南越國的房如樨又傳信回來,直言南越國從國君到臣子、從體制到精神,都與高昌國十分相似:南越王趙英稷在識人和用人方面不輸鄭安雅、丞相牙自常常自比衛信忠,而大將軍蔡虔更被稱為常勝將軍,領兵十餘年,大小數十戰全無敗績。這一次,高昌國算是碰上了死對頭。朝堂上,大臣們分成兩派:一派建議打,只因高奴縣盛產猛火油,戰略意義太過重要,如果高奴失手,軍隊將無火器可用;另一派建議和,理由也十分充足,既然打不過,何必讓士兵們去送死,不如出點血讓南越國退兵。兩邊吵吵嚷嚷,誰也說服不了誰。鄭安雅被他們吵得頭疼,摔門而去。
在行宮附近一座清淨的大宅院裡,一個體態俊雅、相貌端莊的男子正在烹茶。他身著靛青色外衣,頭上只有一頂樸素的玉冠,乍一看不過是個中大夫,但明眼人很快便能發現,那一件外袍乃是極品天蠶絲精織而成。天蠶絲不易染色,他身上這一件不是常見的淺綠,而是濃重的靛青色,足見其珍貴。他煮好了茶,頭也不抬地給一旁窩著的鄭安雅遞了一杯,道:“我在宮裡住得好好的,是你死乞白賴求我來潁州玩玩。可我來了快一個月了,你天天忙得沒空搭理我,好不容易來看我一趟,還趴著不說話,到底想怎樣?”
“阿達,我這次真的遇到大麻煩了。”鄭安雅沒精打采地抬起頭。這位烹茶的男子正是她的父親——高昌國的太后房如梅。房如梅淡淡地一笑:“你登基這麼多年,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對我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看來這次問題的確不小。”
“這回不一樣,”鄭安雅斟酌著字句,說:“孤竹國、南越國和夜郎國三個國家分別從東、南、西三路一起向我們發難,我們兵力本來就不夠,又剛剛吃了敗仗,士氣低落,還缺少領兵的大將,這一仗恐怕會很艱難。有人建議我退出潁州,我……我打算安排您先走。”
“聽說如樨送訊息回來了?他怎麼說?”
鄭安雅把房如樨對南越國的分析從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