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好還沒算到林可蓉這老相公頭上,他便把此前種種以次充好,缺斤少兩,一貨多賣的種種都交代個清楚。
本想討個寬大處理,哪知別家是有這樣或那樣的一個問題。到他這兒,仗著和林家的這層關係,基本是把能做生意的禁忌,都犯了一遍。
這下,別說林家不肯再和他做生意了,就連江南其他各家,也都望而卻步,再也不跟他買茶了。
老相公生意受了損,往後的日子,便也不再把林可蓉當成寶。他還娶了小的又寵又疼,實實在在在林可蓉身上,出著心中惡氣。
林可蓉也不是吃素了,整日和那小的老的拼死拼活,一家子折騰的雞飛狗跳,再無寧日了。
這茶葉的生意,盤了小一個月,總算是算了個清楚。
這日下山,林初好心中舒暢許多,“今晚我們慶祝一下,去酒樓吃吧?”
東方珩點了頭打趣她,“多謝東家。”
“是我要謝謝你,林掌櫃。”林初好眼中含笑,這聲謝謝是發自真心的,若不是有他在,這些齷齪,怕是小半年也盤不清。
“我也發現我確有做掌櫃的天賦。”東方珩衝著她聲音溫和和自得。
掌櫃的天賦……
林初好頓在那兒,有些心酸。
他哪兒是當掌櫃的天賦啊,那本是為治國而生的人啊。
到酒樓吃飯的時候,月亮已經掛上了樹梢,林初好淺飲了一口,說出心中所想:“做掌櫃實在委屈了你。”
“在阿好身邊,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有委屈?”東方珩聲音中帶著安慰。
“……你該回去了。”林初好道。
她見過他來去匆匆,神色緊張的模樣,也見過鬆拓傳信時焦急的模樣,她知道,若不是為她,他本可以全力奔赴自己的大業。
“魏興為盤踞盛京,我此刻回去不過羊入虎口,阿好現下就攆我走,看來當真是一點兒也不心疼我啊。”東方珩言語中帶了委屈。
……林初好實在看不得眼前人這委屈的模樣,“我並非要攆你離開。”
“我記得阿好此前還說,若我回不去,便可留在她身邊,她做掌櫃我做夥計的……現在就都變了。”
“沒有變!”林初好強調,“我只是不想你因為我耽誤了自己。”
“真的沒有變?”
“沒有。”林初好舉起三根手指,她可以發誓。
“那阿好可喜歡我?”
“喜歡!”說完林初好抿了嘴,發誓成慣性了……讓他鑽了空子。
“我也喜歡阿好。”東方珩湊了過來,俯下頭,吻上她的唇。
他的唇柔軟而溫柔,讓林初好忍不住想要一嘗再嘗。就像他這個人,在她面前坦誠的去了所有攻擊性,卻誘她忍不住的一步又一步的靠過去,再靠過去。
若他說讓她嫁,林初好心中生出了一個念頭,她願意。
那個吻纏綿而悠長,纏得她隱沒了所有想法,只感受著他身上淡淡的木香,和身上漸漸升起的滾燙。
那晚,東方珩沒有說讓她嫁他。
往回走的路上他牽著她的手,突然問:“若我沒有了未來,阿好可還會記得我?”
三皇子去了越國,二皇子把皇后接了出去,對皇權已是放棄。魏興為的對手只有東方珩了。
眼下,魏興為已經傳出了訊息,景帝病重——他在等,東方珩回京給他落下弒君的罪名。
林初好轉頭看他,他說的風輕雲淡,聲音溫柔好像在說什麼平常不過的事。
“……我記得的……只有自己夫君。”林初好也笑,就讓她自私一次吧。
她要他活著,好好活著。
東方珩若有所思,淡淡重複道:“只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