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卻高興不起來。
現在他們被困在結界中,試過許多法子都未能破解,而現在天已經快黑了。
要是天黑還沒歸山,那麼她帶著小毛頭們尋人晦氣的事就怎麼也瞞不住了。
兩派雖偶有磨擦,但幾千年來從來沒有起過爭執,這回把人家的山門都給毀了,也就等於直接打了人家的臉,師父肯定饒不了她的。
至少得儘快想個辦法通知師兄們前來救場才行。
想到這裡她咬咬牙,撩開衣袍盤腿坐下,左手掐訣右手抬劍,將靈力全聚於劍尖,運起神來。
然而劍尖才平平飛出,突然間天上就掉下一滴水,堪堪正滴在她抬起的劍刃間……
下雨了?
她愣了愣。這結界她連只鶴都傳不出去,雨點怎麼可能透進來?而且這“雨水”怎麼還帶點鳥屎味?
她倏地抬起頭,忽然就對上半空一張呆臉……
第002章 做人真難
陸壓趴在雲上,扭頭俯視著從衣服上抖下去的鳥糞水有些小心虛。
混鯤和女媧果然沒騙他,從家裡出來這一路他就沒順暢過,具體表現為他出門遇暴雨,過河遇風浪,上橋橋塌,下山山崩,總而言之讓他一天之內深刻領悟到什麼叫做一個資深倒黴蛋的行動日常,而且這些風浪災險什麼的都專挑他完全沒防備的時候發生。
所以剛才他路過東嶽時又被只老鳳凰拉了一胳膊鳥糞。
他自知倒黴,放了那老鳳凰一馬,悶不吭聲走了。
他就不信找不到一處寶鈴捕捉不到的地方!
他一路封印修為隱藏神識,九重天上尋不到清靜之地他就走到九重天下,到得南林平洲這帶,終於察覺寶鈴的氣息漸弱,他這才抖開衣裳來揮一揮——這衣裳是女媧織給他的攬雲仙裳,即便是沾了鳥糞那也丟不得。
浮雲早化成洗衣水,這一揮,那夾著鳥糞的洗衣水就跌到了慕九劍上。
陸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要是沒看錯,底下這穿著白衣白袍的是個女人。
這就有點麻煩。據他為數不多的跟女人打交道的經驗判斷,女人都是很難纏的,平白無故被滴了滴糞水在劍上,她應該不會樂意。
關鍵是她正在御劍,仙術什麼的一旦觸及穢物,靈力可是會大打折扣的。
瞧她現在仰著臉瞪眼看他的模樣,難道不是在生氣?她還舉著劍,難不成是想揮劍劈他?
她真動手的話,他當然能隨便把她揮個十萬八千里,可是他已經封印神識修為,而她看上去也小有所成,所以究竟能不能在她手底下片葉不沾身地走過去也很難說。
何況看模樣她還在跟人打架,劍上失了靈力,這架也打不成了,她還有那麼多小毛頭要保護……
算了,看在自己這麼倒黴的份上,他道個歉得了。萬一再被她纏上也著實划不來。
他正正衣襟,把雲頭下壓了一點,俯身道:“這位仙友,對不住了。”
慕九看著若無其事盤腿坐在頭上的他,下巴頜張了有半天才收回來。
她吃驚的不是他長的好,也不是吃驚他是枚看上去比她還面嫩的少年,而是吃驚他居然能坐在她頭頂六尺的位置跟她嘮家常!
這可是密陽宗裡那有著五千裡道行的老道結的結界,他竟然能隨隨便便想進就進?
“你怎麼了?”陸壓皺著眉頭加了一句。
雖然他已經好幾萬年沒見過生人,但禮尚往來這種話他還是聽說過的。
他跟她道歉,她不是應該回應一句“沒關係”或者乾脆抬腳就踹他臉嗎?他連客氣話和臉都準備好了,她居然只是把他當怪物看看而已?
這些養了孩子的女人不是一向都很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