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陰影伴隨著一陣香氣而來。下一刻,晝景被人抱進懷。
少女長發如瀑,一頭烏髮纏綿在腰際,耳邊碎發攀過圓潤的山巒,半遮半掩,晝景耳朵蹭的紅了。
掙扎著要下來,被憐舟從容不迫地按在胸前。
「別鬧,白狸,天氣太熱了,不洗澡會生病的。」
聽你鬼扯!
大狐狸兇巴巴地沖她呲牙。
憐舟眉目清媚:「不洗乾淨我以後還怎麼抱你?乖了,好嗎?」她指間把玩狐狸懸在脖頸的銀色小鈴鐺,龍眼大的鈴鐺乾淨地折射著太陽光。
晝景低頭望見她雪嫩的赤足,再細看,還能看到小半截細瘦小腿,耳邊儘是溫言低語,她心道,這可比枕頭風吹得高明多了。
「你答應了?」
狐狸尾巴得意地翹起:快點!我要沐浴!
……
浴室的門開啟,昏昏欲睡的大狐狸蜷縮著身子被憐舟抱出。
視線落在這人身上,宋染眼裡騰起絲絲驚艷,世人只道晝夫人上輩子積福,這輩子才有幸嫁給晝家主為妻。
晝景的美貌九州皆知,而在她看來,憐舟許是太懂得如何遮掩自己的美了,若旁人見了此刻輕鬆自在清水芙蓉的少女,定然不會說,憐舟配不上晝景。
起碼,以宋染的眼光來看,憐舟皮相上佳。
柔弱無骨,笑顏動人,最是低頭抬頭那抹風情奪人魂魄。
半睡半醒的狐狸警覺地睜開眼,憐舟摸它腦袋:「餓了沒有?」
晝景仗著狐狸形態,在她懷裡翻滾兩下,蓬鬆的尾巴輕輕打在少女小臂,憐舟不知從哪取了小份小食,貼心地投餵狐狸。
宋染看得嘆為觀止。早知憐舟溫柔,崔知那樣欺負她,她都能當做沒事人一般,不與之計較。這樣的人心性溫良,養寵物都有著尋常人養孩子的耐心。
毛茸茸的大狐狸在眼前不停晃,宋染捏了捏掌心,抿唇道:「憐舟,我能、我能摸摸它嗎?」
「那要看它的意思。」少女眸光愛憐。
正在品嘗小食的景大狐狸想來對這回答很是滿意,它停下動作,賞賜般地看了宋染一眼,下巴微抬,大發慈悲的將洗的白白髮亮的爪子交到宋染掌心。
軟軟的。
「它好乖啊!」
憐舟笑意漸深:「它很聰明,對不對?」
晝景簡直愛死了她炫耀的口吻。
扭頭留給宋染一道背影,重新跳回她肩膀,小食都不吃了。
「要留它在書舍嗎?」宋染戀戀不捨地看著舍友的愛寵,很是羨慕。
再過半刻鐘要回學堂,憐舟猶豫一會,將狐狸放在自己的床位:「你睡一覺,下學後我帶你回家。」
她親了親狐狸耳朵,招呼宋染準備出門。
腳步聲漸遠。
躺在少女馨香的床榻,狐狸臉埋在軟枕,好長一段時間,消化掉內心的羞恥和幾欲沸騰的掠奪欲,晝景耳尖恢復常態,下床,越過花窗,眨眼消失無蹤。
學堂內,憐舟做足了好學生的作派,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並不曉得,窗外一隻白狐陪了她很久很久。
礙於騎射課十七殿下一反常態對憐舟的維護,以崔知為首的世家女想要有所動作都頗為忌憚,憐舟在女院痛痛快快過了一天。
下學鐘聲響起,快步朝書舍走去。
果不其然,床榻之上並無白狐的身影。
她難掩失落。
「白狸呢?」宋染找遍了書舍沒找到那隻漂亮的大狐狸,憐舟壓下淡淡的委屈,輕聲道:「又走了。」
她應該習慣白狸的任性高傲,可誰不想被自己的愛寵依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