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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飲盡杯中酒,她笑眼彎彎,不自覺又流出勾人神態:「你說……」

朝夕相處看久了她的美貌,憐舟還是沒忍住被她勾得暈生兩頰,她身子微微後仰,侃侃而談:「我初見你時,最先看到的是你的美貌,人有愛美之心,阿景佔了好皮相的便宜。

清直,妖媚,時有頑劣,性子善變,但心說到底還是好的,像你這樣心腸柔軟動不動就……」

晝景把玩小酒杯:「就什麼?」

被他目不轉睛看著,彷彿下一刻說得不合這人心,他的小酒杯就會二話不說砸過來,憐舟細細品咂和朋友玩鬧的滋味,識趣地咽回那句「動不動就哭」,溫聲慢語:「動不動就發善心。」

「哦……」晝景眼神意味深長。

「所以……」憐舟小聲道:「阿景在我心中,勉強算半個好男人。」

「嘖。半個。舟舟,你真得沒拐著彎罵我?」

「天地良心,絕沒有。說是半個,是因為阿景是男子又不像男子,在我看來沒有哪個男子會撇開與生俱來的性別之見。

哪怕我爹爹,爹爹愛極了娘親,愛到願意為她去死,哪怕病時都不會允許娘親拋頭露面賺錢養家。

說到女子的幸福歸宿,更是盼望女兒嫁一個如他一般的好男人。

我兒時心氣高,幻想讀書育人做名傳千古的女先生,爹爹說讀書是男子做的事,女子只需修容養德,德行清高,自有好男兒來配。

爹爹學問高,唯獨不肯向他的女兒傾囊相授。這就是偏見。

讀書乃美事,也要分男女嗎?女子並非依樹而生的藤蔓,每個人活在世上有自己的理想抱負、興趣愛好是很正常的事。女子也應自強。

爹爹用一生貫徹了「痴情」兩字。一個男人,肯為髮妻赴死,這當然算作好男人。可我最欣賞的好男人,不在於情愛上的痴纏。

而是身為男人,願意發自肺腑以真心去觸控撫慰女子的脆弱,願意接受會有女子比自己強,願意放下那可笑的強勢與固執偏見,胸襟寬廣,可容納山河日月。」

她收斂激盪之色,靦腆地舉杯小酌,「我最欣賞的好男人,阿景算半個。」

剩下的那一半,不是她吝嗇誇讚,而是晝景其人若說他是好女子或許更加合適。這也是相處之後她想和晝景做「姐妹」的緣故。

晝景被她靈魂深處迸發的人性光輝閃耀地久久回不過神,一個能說出這番話的年輕姑娘,心思必定細膩且有豪情,人不可貌相,若以表面的柔弱來判定少女不堪一擊,委實貽笑大方。

這番言論,傳揚出去不知會羞煞多少男兒。

胸襟氣魄,志向高遠。女子當自強。

晝景拍開一壇桂花酒:「謹以此酒,敬憐舟姑娘壯志豪情!」

首次無所顧忌地袒・露心扉,上湧,再看對面之人,深覺他面目可親——妖嬈桃花色,清直美郎君。她痛快舉杯,一飲而盡。

真好……

暢所欲言的感覺真好。

說出來的淺見對面的人聽懂了,不會訓斥她離經叛道,不會打擊她異想天開,不會說「不可能」,真好。

第25章 魚水鎮

兩人在甲板暢所欲言,一壇酒喝盡,海風瀰漫著酒香,憐舟醉意沉沉地放下酒杯,兩頰酡紅,趴在案幾不舒服地哼唧兩聲。

「阿景,你如果是女孩子,那該多好,我就可以與你遊湖泛舟採蓮子,把臂同遊夜時歸,你是女孩子,我天天給你做小食……」

她眼前迷亂,醉得厲害,坐直身子伸手揉搓那張俏臉:「阿景……景,你變個女孩子給我看……看?」

醉至七分的晝景老老實實被少女揉臉,醉話說了一籮筐,她踉蹌著坐到憐舟身側,和她一起趴在長幾:「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