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舟隱下那句「在情・事上坦然張狂」,抬眸見院長、同窗、好友皆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情望向她,她「噗嗤」一笑,無辜無害:「是你們要我說的。」
不是她忍不住自己非要說的。
鄭苑苦巴巴地耷拉眉眼,心道:若我往後的夫君能有景哥哥三分好,她做夢都要笑醒了。
宋染手裡把玩狗尾草,記憶一轉又想到少年在金殿之上高呼「願得一人心」的場景,不知他有沒有找到心儀的姑娘。她輕輕一笑,抬眸,猝不及防撞進憐舟眼簾。
憐舟沖她莞爾,心底暗道:怕是阿染芳心已動。
李十七倚著沈端肩膀,在諸人各有所思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攥緊沈院長的手,她屢次三番表現的甚為明顯,哪怕沈端想要自欺欺人地以為公主殿下又在胡鬧,也無法了。
十七竟對她起了思慕。
這認知著實使得習慣了冷淡寡情的沈端困惱許久。
靠近她。
兩人同睡一榻,夜裡都要人抱著才肯消停。沈端手上掙了掙,出乎意料地掙開殿下的手,她一愣,被李十七眼底受傷的情緒看得心口發堵。
思緒晃了晃,李十七再纏上來握緊她手指時,沈端面無表情地沒有動彈。
「端端,你真好。」她湊在沈端耳邊輕聲低語。
春日明媚,沈端僵在那,嗅著身側殿下的體香,有一瞬恍惚心冷,決然沒有想到她一味的勸導勉勵,養出了無視陰陽禮法的李十七。
糟糕的是,她似乎早就做好了與之沉淪的準備。
習慣,多麼可怕啊。在日日夜夜的親近裡無法抗拒。
秋水河畔……
一行人從遠處走來,衣著華麗,一水的年輕姑娘。軟轎停在女院師生幾步外,轎簾掀開,探出一隻白淨骨節修長的手。
「聽聞是白鶴女院的人來此遊玩,小女子仰慕已久,不知可否容小女子盡一盡地主之誼?」身穿紫衫的高挑女子盈盈施禮:「鄙人姓秋,見過各位。」
她自報家門,又有如此排場,觀其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不難猜到此人正是斬秋城的秋大當家。
秋家乃此地豪門望族,女子當家,單這身份,很容易引起沈端等人的好感。
春遊散心,多了一個秋大當家,眾人倒也能說到一處。
秋華庭滿目讚嘆地看著氣質冷然的沈端:「讓小女子猜一猜,您便是沈院長罷?至於這位……除了當今十七殿下,還有誰有這份華貴之美?」
女院在場諸人她猜中了大半,最後才將熱慕痴纏的視線落在容色嬌麗的少女身上:「今日得見晝夫人,三生有幸。」
她竟二話不說行了大禮,憐舟剋制著一見此人莫名的不適與心頭湧出的怪異感,伸手虛扶,指尖卻並未觸碰那人分毫:「秋大當家客氣了。」
細辨,聲色竟少了往日的溫婉柔和。
沒碰到她的指尖,秋華庭遺憾站直身,心裡贊了聲花容月貌不可比之的秀色。難怪能入了晝家主眼目,上了他的榻。
以她悅女無數的經驗來看,這位晝夫人還是個沒人動過的雛,不止她一人,上至冷冰冰的沈院長,下至世家出身的學子,舉手投足間無一不散發著處子香。
妙……
落幕時分,她盛情相邀:「有幸與諸位相遇,天色已晚,不若去山莊歇息一夜罷。」
憐舟微微蹙眉,卻也不願失禮於人趕在沈院長之前開口。
沈端遲遲不語,秋華庭又道:「早年沈前輩路過此地,曾揮筆潑墨畫了十里平湖,小女子心想,既遇到了諸位,不若一觀?」
拳拳之意教人無法拒絕,再者沈端也想看看娘親留下的大作。
顧忌著強龍不壓地頭蛇,以後少不得來斬秋城,又思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