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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倒是沒留意到我的激動,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夢囈般地說:“唉,一晃數載,夢中的你又能幾度停留呢……”
“呤——呤——”電話鈴將我從激烈的情緒中拉了出來。
“喂!”
“喂!小強!我的腳好了,我的腳竟然好了,奇蹟啊!神蹟啊!”是螳螂的聲音,不過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什麼?你再說一次!”我懷疑螳螂宿醉未醒。
“小強,我是說,我的腳好了!完全好了!”螳螂激動地大嚷,“還記得昨晚我跟你說那個夢嗎?夢醒之後我就覺得腳怪怪的,走起路來好像不太蹶了,今天就到醫院去檢查了一下,竟然好了,突然間好了,哈哈……”他越說越大聲,隱約中聽到有一把女聲在旁邊責怪他,想必那傢伙還在醫院裡就向我報喜了。
“哈哈,恭喜你啊,死螳螂!”判斷出他不是宿醉未醒,而是真有其事,我不禁也替他真心高興。
“現在我腳好了,對人生重新充滿信心啦!我先去跑跑步發洩一下,晚點再找你喝酒!”螳螂興奮地結束通話了。
“怎麼了?”糖糖看出了我臉上的喜色。
我便和她說了螳螂的事情,她也為螳螂高興,還特地叫了支香檳來慶祝。
就在我們舉杯的時候,我忽然愕住了。
“小強?”糖糖拿杯子頂頂我的杯子。
我將杯子放下,道了聲“失陪一陣”,就急衝衝地往洗手間走去。螳螂的腳忽然間好了,難道是與我在夢中拉了他一把有關,如果按這個假設推論,昨晚我在夢中及時揍走了那幾個高年級的,當時我手上並沒有留下傷疤,那豈不是說,我現在的手上也沒有傷疤了。
假如是真的,我不但可以進入別人的夢境,還可以從夢境中改變事實,這實在太天方夜譚了!
我站在洗手間的大鏡子前面,屏住了呼吸,慢慢將我右手的衣袖捲起,我的心跳加速到了極點,那道傷疤還在不在呢?
沒有!
真的沒有傷疤!
陪伴我十年的傷疤不見了,我在夢中改變現實了!
我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了起來,嚇壞了一個剛推門而進的中年禿頂男子。
我春光滿面地重新走回餐桌,糖糖打量了我一番,笑問:“在洗手間揀到寶了,笑得這麼開心?”
“哈哈,比揀到寶還要開心!”我得意洋洋。
忽然又轉念一想,我喝父親那藥水,他幫我在殯儀館的位置都訂好了,看樣子我是死定了,人都死了,就算有這種入夢的能力,又有什麼用呢?不過我要是沒喝那特殊藥水,又哪來這樣的能力呢……對了,要是我能進入父親的夢境中,重回當天那個情境,我阻止自己去喝那杯藥水,那豈不是不用死了。心中一喜,但立即又黯淡下去,要是我還沒有機會進入父親的夢境就掛掉了呢?還有,就算我能進入父親的夢,也未必能撞上那天那件事啊……
一時間,我時喜時憂,興奮的心情也漸漸退卻了。
糖糖看到我臉上陰晴變化不定,她似是想起了什麼事,便柔聲說:“小強,昨天我陪一個客戶去看樓盤,湊巧碰到了螳螂,他是不是告訴你了?你可別誤會什麼哦!”
我就知道糖糖不會背叛我的,心中大喜,將那些惱人的情緒都壓了下去,一時間也不懂說什麼,只是笑嘻嘻地看著她。
糖糖溫柔地注視著我,語重心長地說:“小強,你遊手好閒了差不多大半年了,該好好去找份工作了,知道嗎?”
我唯唯諾諾,這個話題糖糖在四個月提過一次,當時我和她大吵了一番,雖然後來和好了,但感情卻大不如前,她從此也不勸說我找工作了,沒想到今天她又舊事重提了。
我心裡暗暗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