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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她落水的嫡姊站在面前,她也認不出來。

「她們……很忙……」翠花不敢說實話,怕姨娘聽了傷心,遺花院的丫頭、婆子從不當姨娘是主子看待。

杜雲錦這次的風寒也是在眾人刻意的忽略下病情加重,翠花求看門的婆子請來大夫為主子看診,但門上的婆子風言涼語的數落一番,道是姨娘太嬌貴了,一點點頭熱體寒多喝點水就好,用不著裝模作樣的求診問醫,她們沒空做這等跑腿的小事。

她們忙著閒磕牙,說各房主子閒話,自然誰也不肯挪腿,杜姨娘既不受寵又沒賞銀拿,誰有那閒功夫跑那麼一趟?

逢高踩低是下人們的天性,她們短視的眼睛裡只看見寸長的利益,沒有好處的事誰樂意去做,陽奉陰違的事有哪個少做過,反正月例銀子照領,死了個主子無礙生計,照樣過日子。

說不定換個主子還能攀高枝呢!杜姨娘這條路是走到底了,行不通,她不拖累她們便是萬幸了,還能指望她富貴連天嗎?連個通房都應付不了的姨娘能有什麼好前途?

杜雲錦眉頭深鎖,忙到沒時間來見她?真是有情有義的好奴才,值得嘉許。

「那青玉呢?她不是我的陪嫁丫頭?」

從杜府出閣,她一個嬤嬤也沒帶,因為杜夫人不給,只勉勉強強地給了她兩名打小服侍的丫頭,打發乞丐似的了事。

「咦!姨娘連這事也忘了?上個月青玉的老子娘來請求姨娘放人,說他們為青玉相中了一門親事,是個老實巴交的莊戶,你考慮了一下便點頭了,還給了綴了珍珠的蝴蝶簪添妝,全了主僕一場的情分。」

翠花對青玉嫁人一事是不諒解的,她認為青玉忘恩負義、背主,她們是姨娘身邊最親近的人,比起沐府的丫頭、婆子更瞭解姨娘的處境,理應和姨娘站在同一陣線,幫姨娘爭取到一定的地位。

可是青玉在看到沐府上下對主子的冷落和虧待後便生了別樣心思,私底下和府外的小廝來往密切,透過老子和親孃與外面搭上線,尋了杜家在莊子上的小管事,說媒議親。

沒有半點留戀,青玉拍拍屁股走人,臨了還拿走了姨娘的一支簪子,虛情假意哭了一場,佯裝不捨舊主。

「唉!一條命能救得回來便是老天垂憐了,我這一病什麼都糊塗了,還要你多提點。」杜雲錦撫著額頭裝迷糊,一副「我也不願」的虛弱樣。

單純的翠花沒什麼心機,一根腸子通到底,不疑有他地露出難過神情。「姨娘不用想太多,忘了就忘了唄!咱們也不希罕那些不好的事,以後有奴婢陪著你,再有什麼事也會過去的。」

聽她撓著腦門硬擠出安慰,杜雲錦心中略有溫意。翠花是心善之人,不因富貴而生異心。

「翠花,扶我到外頭走走吧!躺了這些時日,骨頭都硬了,得動動手腳。」

人不動就全身僵硬,她翻身的時候都聽見關節咔噠作響的聲音。

「姨娘的身子還行嗎?前兩日你還虛弱得連碗也捧不住,這會兒哪有氣力走動,多歇歇養好了精神再說,不要一時逞強壞了根基。」身子不養容易多病,像大少奶奶是天生帶疾,這輩子離不得湯藥。

「不妨事,還能走個兩步路,我看屋外的日頭正好,曬曬太陽暖暖身子也好,再不動真要懶出病了。」杜雲錦壓下微微的喘息,執意要走出屋子,老是悶在屋裡,不病也得病。

這具身體體質真的很差,不過才受了小小的風寒,就去了半條命似的,走一步喘三下,胸口凝窒得快要斷氣一般,沒人扶持便手軟腳軟,比沒事葬花的林妹妹還要孱弱幾分。

她調適了好久才適應了軟泥般的身軀,有好的身體才能圖謀以後,她要儘快讓自己康復,行走自如,而後才能尋求日後的出路。

一輩子為妾?那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