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單吧。
過了年,又是開春了,五哥大刀闊斧剷除異己,朝堂上一片腥風血雨,人心惶惶。但是顧相和李尚書那兩個老狐狸涉及甚廣,枝幹被砍掉之後仍舊深深紮根在朝堂之中,權力盤根錯節,難以清除。
這時候,我送出去的那幾人總算有了些眉目,他們說,那兩個老狐狸可能與梁國有關係,我心下一動,叫他們好好蒐集證據。
雲衣的病本以為只是勞累過度,結果聽陳醫官說竟是水土不服加上多年體弱,來勢洶洶。我叫陳醫官費了些心,好好看著,他也領了命。
這三月中,草長鶯飛,我在家裡感嘆春日正好,便聽說老野來了。我趕忙出門去看他,他滿面愁容,還有些氣憤。
“怎麼了?是誰敢惹咱們韓校尉?”我坐在他旁邊,問道。
“是清音。”他灌了一大杯茶進去,有些急躁。
“清音怎麼了?你們倆可是從不吵架的啊。”我納悶道。
“我想娶她,她不同意。”老野將茶杯拍在桌子上,差點沒把我這桌子拍碎了,我連忙陪著小心。
“哎呀,女孩子總是害羞嘛,你也不要太較真啦。”
“我和她提過好多次了,她就是不願意!她會不會不喜歡我?還是嫌棄我只是個小小校尉?”老野這個憨直的漢子顯然是不懂女孩子家的心思。
“她並非那樣的人。”我平靜說道,見他不為所動,又問道:“那我問你,與你同是校尉這些人,他們的妻子都是些什麼人啊?”
“都是名門出身的閨秀。”他沒好氣。
“這就是啦,她覺得自己只是一名歌姬,若你娶了她會讓你丟人,所以才不願意嫁給你的。”
“是這樣嗎?”他騰地坐直了身子,看了看我,有些懊悔道:“可是人家都是貴族出身,自然娶的是貴族妻子,我一介江湖草莽,何必呢?”
“你不怕面子上沒光是一回事,她怕你面子上沒光又是另一回事。”我搖搖頭,無奈道。
“那……那怎麼辦?”他忽的站了起來:“不行,我得跟她解釋解釋。”
“你別!”我忙拉住他:“既然她不願嫁你,便表明她是個要臉面的姑娘,你這樣說出來,不是讓她沒面子嗎?本來歌姬就經常為王公貴族唱曲,你若是娶了她,只怕會成為朝中的笑柄,若你那時反悔埋怨她,又當如何?”
“我不會的,老子不是那樣的人!”他拍著胸脯保證。
“你這麼保證沒用,要慢慢讓她看到你的決心。”我挑眉笑笑:“女孩子最吃細水長流這一套了。”
“真的嗎?”他迷惑:“那就算她相信我不會瞧不起她,她也還會覺得自己身份低微啊……”
“你別慌,我幫你。”我笑道:“只要你忍得了三年,三年孝期一過,我就跟皇上說收她做義妹,到時候就沒人議論了。”
“是嗎?那多謝!”他連忙彎腰行禮,我趕快將他撈了起來。
“事成之後,再謝不遲。”我笑道:“快去跟人家好好說說。”
“好嘞!”他憨笑著快步走開,又回頭對我笑道:“公主你夠朋友!”
“那是自然。”我笑著,看著他漸漸走遠。
果然,這人活一張臉,什麼人都是要面子的。
我沒一直糾纏謝盡詠下去,也算做了件好事。
慢慢磨著時間,六月時節,我接到那幾人的訊息,說已經掌握了顧相與李尚書通敵叛國的確切證據。我看了那些文書,想著這兩棵大樹,終究是要倒了。
我拿著證據去了狀元府,半年多沒見,也不知他究竟怎樣。
去了之後,我站在門口等著通傳,沒過多時便見他穿著一身官服便走了出來。現下是深紫色官服,更是貴氣逼人。半年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