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離。”維持秩序的警察猜到了這兩個中年男人的身份,態度稍微和緩了一些,解釋道:“除了幾個輕微灼燒的職員正在四醫院接受觀察,沒有人受傷。”
聽到報社裡的同事安全,伍德記者的震驚擔憂減緩不少,憤怒的肢體動作也下意識裡停止,他瞪著眼睛,看著遠處那幢如同巨形火炬般悽慘燃燒的報社大樓,下意識裡痛苦地揪住頭髮,喃喃顫聲道:“這究竟是怎麼了!這究竟是怎麼了!”
鮑勃主編看著自己從新聞學院畢業後一直服務至今的報社大樓,緊緊抿著憤怒輕顫的嘴唇,一個字都沒有說。
大樓正在燃燒,正在變成焦黑的廢墟,猛烈的火勢如同正在焚燒他青春時的熱情,中年後的執著和對世界原來的看法,這種對內心深處的焚燒應該是一件極痛苦的事情,但他的臉上卻沒有太多表情,甚至漸漸連憤怒都消失不見,有的只是平靜甚至冷漠。
似乎還覺得看的不夠清晰,無法將這幢報社大樓,將某些內心珍惜的東西死亡的場景看的足夠真切,鮑勃主編從風衣內袋裡緩緩摸出一副眼鏡,戴在了鼻樑之上。
“一場大火可以把所有東西燒個乾乾淨淨,包括我們很自豪的機密資料庫。”
眼鏡片上反射著紅黃黑混成醬般的火光濃煙,鮑勃冷淡的目光穿透鏡片,望著燃燒的大樓,忽然幽幽說道。
伍德身體猛然一指,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的側臉。如果這場火災不是意外,那麼是誰敢把聯邦最具公信力的報社直接燒成一片廢墟,難道真的是政府?
“麥德林死了,帕布林羸得了大選,我本來以為世界有了很多改變。”
以無畏精神和擅用娛樂狗仔隊而著稱的記者先生,想起當年那件令自己獲得星雲獎最佳紀實報道獎的麥德林專案調查,痛苦地擰緊了眉頭,看著火勢越來越大的報社大樓,聲音沙啞憤怒說道:“結果原來什麼都沒有變!難道那些人還想把我的腿再撞斷一次,還是說他們要殺了我們!”
“大火是動作也是警告,雖然殺死兩個聯邦有名的記者,然後再偽裝成意外會比較困難,但我相信,如果我們繼續下去,這樣慘烈的結局肯定就在前面不遠處等著我們。”
鮑勃主編面無表情說道,然後他低下頭,看著腳邊那槐在秋風中掙扎存活,噴吐幾縷細細煙霧的粗菸草,說道:“對於這一切,我很失望。”
伍德的目光銳利滾燙起來,盯著遠處樓體外面蔓延的火苗,看著前方忙碌的警察和明顯遲到的救火雲梯車,壓低聲音狠狠說道:“我要進去把那份資料搶出來,儲存器並不見得就被燒壞了。”
“火災之前,所有的儲存器肯定都已經被破壞完畢。”鮑勃制止了同伴富有勇氣和冒險精神,但明顯很愚蠢衝動的想法,平靜說道:“不過好在我事先已經做了備份。”
伍德愣了愣,用力地拍打著主編並不強壯的肩膀,難看的笑了笑,卻沒有笑出聲來,沙啞說道:“好樣的……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我們面臨的最重要問題是,明天的報紙出版怎麼辦。”
鮑勃揉著生痛的肩膀,語氣平靜:“我這時候去醫院和警局,你去聯絡業內的行家,先租幾個工作臺,今天通宵加班,纖維紙版暫停刊發五天,但電子版必須按時發售。”
“明白。”伍德語速極快回答道,接著蹙著眉頭,壓低聲音問道:“明天就開始那個報道?我已經寫了一部分,標題也取好了,就叫永遠的古鐘號。”
“太過抒情,不過我喜歡。”鮑勃主編語氣格外嚴肅認真命令道:“但現在不能刊發,面對著如此強勢的總統和政府,我相信在登有這篇報道的報紙刊發之前,你我隨時可能被街頭某個小流氓搶劫並且刺死,或者再次被一輛疾駛而來的汽車撞飛。”
“我明白,我們需要等待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