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要在別的方面做出讓步。”
許樂偏著頭,右手握著的刀下意識裡停止,眯眼望著菜板上一片一片紅豔豔的魚肉,問道:“有些事情……是犯罪,不是政治,不能讓步。”
“你說的是古鐘號遇襲,在你看來這是謀殺,但你不要忘記,對於這個聯邦裡絕大多數人來說——除了西林人——鍾老虎在那個時間段死亡或者說犧牲,是一個普天同慶的事情,所有人都能從他的死裡面獲取好處。”
“古鐘號爆炸只過去了一年多,可這一年多實際上已經是很長的時間,足夠人們忘記很多東西……像這種大多數人暗自期盼的暴力,人們享受後果,希望遺忘過程,你現在在做的事情就是讓人們記起這件事情。”
電話那頭邰之源的聲音顯得格外冷厲尖銳:“這是很危險的事情。就算是聯邦總統,也不可能和整個聯邦作對……看看你現在的處境吧,你剛試圖接觸這件事情,就有無數站在陰暗角落裡的影子伸出手來,把你整成這副狼狽模樣。”
“他們現在是要搞臭你,而且你已經快要臭了。”邰之源在電話那頭沉聲說道:“如果你再不讓步,他們就會搞死你,而且相信你會很快死去。”
“能殺死我的人還沒有生出來,站在陰暗角落裡的那些傢伙,我可以很輕鬆地找到他們,所以他們也應該正在害怕我。”
許樂右手重新動了起來,對砧板上的魚肉施以鋒利的刀刃,輕聲回答道:“真把我逼急了,有些事情不過就是再做一遍,難度並不大。”
如此俗套簡單而驕傲的自我認知,從這個小眼睛男人的嘴裡說出來,卻顯得那樣的理所當然,強悍異常,這股子暴烈勁兒讓電話那頭的邰之源陷入了沉默。
將厚約五毫米的手切魚肉錯落有致地擺在瓷盤中,配上新鮮的生菜葉子,淋上市場裡隨處可見的生鮮乳醬,許樂滿意地把手洗乾淨,然後從洗碗池下拉出了一個帶密碼鎖的工具箱。
箱子開啟,一片明亮的金屬色帶著股刀劍般的冽寒殺意湧了出來,許樂認真審看這些槍械幾秒鐘後,開始快速沉默地進行組裝,對於機械類活計有著過人天賦的他,又接受過白玉蘭的特訓,並沒有花多長時間,便讓一整套冰冷的槍械,出現在廚房的地板上。
這些槍械是幾年前為了暗殺麥德林而準備的,只不過那時候白秘書從白水裡偷的彈藥太多,所以在二人的住宅裡都藏了一些。
被擱在水池邊的話筒響了起來,許樂夾到耳邊,問道:“又怎麼了?”
“我聽到聲音了。”邰之源在話筒那頭惱火訓斥道:“你準備幹嘛?打仗?這是首都特區,不是在帝國,也不是在前線。那邊的傢伙沒準備開戰,你就準備去殺人?殺誰?怎麼殺?”
“你想一個人把聯邦政府給洗了?你以為你是神仙?就算你這個自戀的屠夫以為自己能,但你洗了之後呢?不要忘了,我們和帝國還在打仗!”
“那些人不是麥德林,你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沒有,所以什麼都不怕的傢伙!想想前線的部隊,想想對你寄予厚望的總統先生,想想那位舍了老臉和你握手給全宇宙看的老爺子!”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許樂對著話筒惱火說道:“現在這局面,就算總統先生特赦我,你以為我還能回十七師?你以為我還能主持針對古鐘號的秘密調查?”
“邰之源,不論法庭最後怎麼判,我就是一個通緝犯,一個逃犯,一個叛國賊的學生,誰也沒有辦法扭轉這一點。”
他看著腳邊的槍械,沉默片刻後說道:“我已經臭了,臭大街了。”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一百一十章 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
“像攤狗屎一樣臭了大街,所以你憤怒了,拿起槍準備去殺人了,許樂上校同志,我有必要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