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將菸頭用力地摁熄在冰涼的石質菸缸中,點了點頭,起身向著院外走去。白玉蘭低著頭緊隨其後,再之後則是第七小組那些臉色沉鬱的漢子。
無奈中斷了遊玩之旅的鐘家小千金,很明顯擁有超出一般小女孩兒的思維成熟度,她並沒有不依不饒地大叫大鬧,而是仔細地感受著許樂和那些大人們異樣的表情,安安靜靜地抱著略顯陳舊的小娃娃,跟在眾人的身後。
因為擔心將她留在一號院裡,反而會給某些人可趁之機,所以許樂乾脆帶上了她,給七組的漢子們下了死命令,他並不怎麼擔心小姑娘的安全,反而在下午略顯淡漠的光影幽林間走過時,卻想到了今天也在木谷莊園裡度假的南相一家,和那位秀麗微羞的女孩兒。
……
“你的意思是說,那名槍手就在我身後這些人當中?”
穿著一身淡褐色柔麻禮服的林鬥海,眉頭皺的極為深刻,想要表現出一絲與他城府不相符的深度,看著攔在身前的許樂嘲笑說道:“這是一個多麼愚蠢的判斷。木谷是我林家的產業,我承認自己很討厭你,南公子想必對你也沒有好印象,但我總不至於在這間園子裡做出那種事情來。”
林鬥海下頜微抬,不屑說道:“我們中午才剛剛衝突過,難道我會蠢到馬上找人來殺你?很明顯這是有人想借機挑事兒,麻煩你這個工程師能不能多用用腦子?除了機械方面的事情,你也學一點兒人情世故。”
林鬥海的解釋很合理,七大家子弟雖然有傲嬌者,愚蠢者,但自幼所接受的教育,還是讓他們無法做出如此白目,只會給家族帶來不盡麻煩的蠢事。
許樂低頭安靜聽著這些,沒有出言反駁,甚至沒有去看林鬥海和南明秀身後那些保鏢一眼,因為他已經確定,那名厲害槍手就在那處,就在林家的安全人員隊伍之中。
同樣是為了安全,他沒有去望那名槍手一眼,眼角餘光裡輕輕不易察覺地掃過,心中生出無限震嘆,被自己一靠斷了肋骨,被白玉蘭偷襲戳了兩刀,此人還能硬撐到此時,身上看不到一絲血跡,行走如常,居然還試圖透過林家溜出莊園……這等心志手段,要不就是狂妄到了極點,要不就是瘋狂到了極點。
因為不知道對方手裡還有沒有槍,所以許樂目光低垂,不去冒一絲危險,卻也不願意這樣一個立意暗殺小西瓜的危險人物,就這般從自己的眼皮子下跑掉。
“你的人並不能代表你的意思。”一身陰寒的利孝通忽然插了一句話:“鬥海,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也許有些人正是像我們慣常那般想的,所以專門想抓這個空子。”
關於思維定勢這種東西,在局勢顯得緊張的莊園角落裡,並不需要進行太過深入的討論,倒是利家七少爺的忽然插話,更值得場間眾人好生品味琢磨。聯邦七大家中,利林二家向來交好,此時利孝通卻毫不猶豫地站在了許樂的一邊,說穿了這位一直謀求利家繼承權的優秀人物,也是在進行一場大賭博,只是看最後落袋能有幾何。
利七少爺攔道發話,林鬥海微微一怔後,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用一種幽冷的眼神看著他,旋即望向許樂,冷笑說道:“我這邊有這麼多人,難道你要一個一個地查?按你說的,他大腿根被你的人捅了一刀,難道要我們這些人全部脫光了褲子給你看?”
“我操!你是不是還要我脫褲子給你看?”林鬥海大怒罵道。
“我沒說過要脫褲子。”許樂低著頭,看著自己不停踩碎土坷的軍靴尖,說道:“只是你總得給我時間查一下。”
白玉蘭在他身後,攔在鍾煙花小姑娘的身前,額頭黑色的髮絲遮著他大部分陰冷的目光,他在這些保鏢裡面認真檢視了很久,依然沒有找出那個人是誰,不清楚許樂的信心究竟來自何處。
因為心中早有成算,所以許樂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