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鋪子,從我外祖父那一輩算起,經營也有數十年了。像陸公子所說的香囊,每日我們鋪子都要賣上不少。不過香囊中的所用的香料,大多數是從外地購進,我們離州城甚少有賣。假若以後我們離州城外也有人種植了,並且品質還不錯,價錢也公道,我自然是願意購進的。哦,對了,如今離州城裡,攏共有十家香料鋪子。”
她說話,是點到為止。
佃農們互相看了一眼,有個年輕些的,生得濃眉大眼的問:“這我們都是頭一回種植香草,沒有經驗,萬一種不好,你們不收,那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這的確是個問題,人人自然是都希望結局能皆大歡喜的。可這種植作物,本來大部分便是靠天吃飯,收成不好也是常事。
虞香珠想了想道:“其實品相不好,有品相不好的價錢。但我在商言商,自然是希望大家能種植出品質不錯的香草來的。像有些不願意付出心力種植香草,卻又想與別人一般享受同等的待遇,自然是不可能的。對旁人亦不公平。”
虞姑娘說得也有道理。
可他們也有自己的考量。這種植莊稼,種得不好,還有些許收成,自己認了。這香草,若是收成不好,自己又不懂,要來有何用?
“我可以與各位簽訂契書。”陸懷熙沉聲道,“若是在遇到天災人禍的情況下,我可以為各位兄弟叔伯託底。若是天災人禍,香草收成不好,經核查無誤,都會有一定的錢糧補償。”
“好!有陸兄弟這句話,我們願意種植香草。”那些佃戶紛紛點頭,更有年輕的佃戶迫不及待道,“陸兄弟,事不宜遲,我們去找里正擬契書罷。”
“對對,事不宜遲,陸兄弟,我們走。”
陸懷熙被眾人簇擁著,無可奈何的看向虞香珠:“虞姑娘……”
“陸公子只管放心去。”虞香珠笑道,“我會照顧好自己。”
雖然莫名的覺得有些許喜感,但陸公子應是,實實在在的為佃農謀福。這樣的人在世上可難得。便是她,也不能有如此大的魄力。虞香珠靜靜地站在涼亭裡,看著陸懷熙與佃農們說著什麼,身影漸漸地隱進叢林中不見了。
這一場賞花會,陸公子是壓根不在意輸贏吧。
陸公子,好似是一處叫人驚喜的寶藏呢。
虞香珠正想著,忽而聽得張春訝然道:“咦?是何人來了?”
只見官道上,有兩匹駿馬正一前一後的疾馳著,揚起陣陣泥塵。
曾護院也蹙眉:“離州城裡,能將馬騎得如此快的人可不多。這是要去辦什麼急事吧?”
他話音才落,那兩匹駿馬便停了下來,在原地繞了一圈,而後又繼續前行,最後拐下官道,朝他們的方向奔過來。
近了,近了。近到他們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那騎馬的二人,穿著的是縣主侍衛的裝束。
虞香珠眉眼微沉,她有一種預感,這二人,應是衝她而來。
她緩步走出涼亭,看著那二人越行越近,直到勒馬在他們面前停下。
“你們當中,何人是虞香珠?”其中一人兇惡地厲聲問道。
“你們又是何人?”虞香珠亦厲聲發問。
“大膽!我們乃是縣主侍衛,奉縣主命令,前來捉拿妖婦虞香珠!”
“哦?你們說是縣主的侍衛,可有憑證?便是縣主的侍衛,奉了縣主命令,可有縣主手諭?”虞香珠一點都不懼,厲聲反問。
虞姑娘不畏強權,著實厲害……不過如今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得趕緊去搬救兵!張春想著,正要偷偷的離開,其中一人厲聲道:“誰敢動,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