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見,因為那張臉,太像一個人。
那個人,不是不見就可以不想,但是想了,卻又生生的心疼。
我與獨孤白在房裡用晚膳,自那日過後,我再也不敢亂給他夾東西,而伙房的人顯然是對我極其憤恨,這半月來的菜都清淡得跟開水泡的一樣,分明是想在美食上打擊我,但是革命豈能被口食之慾毀於一旦,我想跟獨孤白告狀,可惜他顯然十分喜歡素齋,八成也是因為從小到大沒吃過幾塊肉的關係。
我的目光立馬變得同情,不管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被誰害的,倘若沒吃過肉,那可真是……悲慘。
察覺到我的目光,獨孤白嘴角一彎,淡淡的道:“這菜不合口味麼?”
我盯著他的臉忘了回答,其實他真的很愛笑,什麼事情不管好事壞事,一個笑容最先浮現在臉上,淡淡的,溫柔婉約,如沐春風。
只是為什麼,我越來越覺得,他的笑容更像是一種習慣。
而他,並不是真的想笑。
“和顏?”他輕輕的喚道。
“啊?呃,沒什麼挺合口味的,你先吃我還有事先走了……”我衝出房門把門一關,突然反應過來,那菜一點也不合口味啊啊啊。
我對獨孤白的敵意,彷彿越來越少了。
當他眨著秀雅的眼睛望著我的時候,我就會自動忘記,他與小紅是一夥的。
這真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夜裡怎麼也睡不好。
八成是餓的,或者吃那些草一樣的素齋吃的。我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裡卻清楚得很:我是心裡堵得慌。
我明明不是惡人。
真正是惡人的傢伙還被認為是好人。
這麼一想便更加生氣,於是在凌晨,天還剛剛矇矇亮的時候,我刷的坐了起來。
柴房的下人看到我,嚇得衣服也不穿就跪了下來:“郡主饒命,郡主饒命。”
我哭笑不得,莫非我在他們心中已經壞成這樣啦。索性嚇他一嚇:“想饒命?好啊,你有梯子麼?”
“有……可是……”
“拿出來,”我裝模作樣的道:“再帶我到伙房。”
我從伙房偷……呃,是拿了一口大鐵鍋,一柄鐵勺,一個倒油用的大漏斗。然後讓那個人在下面扶住梯子,我小心翼翼的爬上了房頂,瓦片還有點松。那個人在下面奇怪的望著我,不明白我要做什麼。
啊,有點暈,我閉上眼睛不看下面,架起那口大鍋,對準漏斗,拿著鐵勺猛敲一下,頓時嗡嗡的聲音迴盪在整個白府上空,我甚至聽到了下人們的抽氣聲。
就是這個效果,我起勁的敲了幾下,這回聽到詛咒聲了,已經有人套了衣服探出頭來看個究竟。
我一面敲,扯開嗓子吼道:“啊——咧——太陽出來我就唱歌咧——嗨羅羅嗨——唱完歌我還是接著唱咧——嗨羅羅嗨——誰來勸我都要唱咧直到唱到你翹辮子咧——”
……
具體場景請參考《方世玉》中李連杰與雷老虎大清早的那個很有喜感的對唱。
於是,效果是驚人的,下人們衣衫不整的越聚越多,望著我的眼神都是驚恐的,連老管家都被逼了出來。
“郡主……您這唱得是哪出啊……”他捂著耳朵呻吟道。
我又旁若無人的唱了許久,直到有人臉色蒼白,幾欲暈去。獨孤白也被吵醒,雖然在微笑,可是面色明顯有些發青,扶著他的是臉上畫著王八的小紅。我心頭不爽,終於不唱了。
“你們不是不服我麼?”我舉起漏斗吼道:“從今天開始,誰再敢不服,老孃就到他房頂上去唱,一天唱三遍,唱到你們服為止!”
第六十四章
下人們都傻了,我十分滿意這個效果,有時候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