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徐州四大家】………
彭城,州牧府,陶謙安然上座,邊上糜竺、糜芳二兄弟、陳矽陳登父子、大將曹豹、窄融等及大小將佐共聚一堂,正商量著什麼。
輕咳了聲,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陶謙環眼四顧道:“今廣陵傳來急報,言齊郡太守奉聖上旨意克平青州禍亂,起兵萬二千,並手下大將方悅、孫禮,只三日間即攻陷樂安郡府。今方寧大軍停滯不前,而主帥方寧卻又在這時段親身匹馬、日夜急馳一路奔我徐州而來,一路造勢,確又不言明,卻是所謂何事,在坐諸位對於此事可有何想法。”
下處文武眾將一陣討論後,於上處的陳矽,先道“稟府君,方太寧此時來不外兩件事,一為借兵,二為借糧。依矽之見,方太守此來當是借糧為大。”
“借糧?”陶謙暗自驚訝,這陳矽好稱徐州第一才智之輩,當是了得,一語中的啊,與情報不差分毫,陶謙略一沉吟道:“那依漢喻之見,當如何。”
陳矽捻鬚輕笑道:“以矽之見,這糧當借。”
“哦?何解?”陶謙奇道,這徐州誰都知道他們陳家持重,不接交外族,此次竟然不假思索就借糧而去,當是奇事。
見陶謙凝問,陳矽解釋道:“一則,這方太守乃是奉旨剿匪,其糧秣不足,青州又與我州比鄰,與比鄰相借糧秣,若不借則朝庭上對府君會有微詞;二則,方太寧乃為民請戰,若府君不予糧草,於民心上大是不利;三者,道義上也說不過去,府君仁義之名可謂天下皆知,若是不與,與府君名望上也是多有受損”
“這……”聽陳矽這麼一說,陶謙又暗自思慮起來,其它什麼朝庭什麼的陶謙倒是不太放在心上,不是誇張地說,在這徐州一畝三分地裡,他陶謙敢打包票說,現如今這朝庭的威信還不如他這個州牧來的大,但對於名望之說,陶謙倒是看得比誰都重,名望這東西雖說看不見也摸不著,但確實是個不可或缺的東西。
“不借。”突然一個突兀的聲音喝道,眾人眼光一一看去,卻是那糜家的老二糜芳,只聽糜芳道:“府君大人,依未將看來,卻是不用借。“
“為何”陶謙又奇怪了,這大老粗也能有啥好想法,平日裡也沒見他有啥高招啊,抬眼看了眼同樣一臉疑惑的糜竺,陶謙反而更迷惑了,看來不是他那兄弟支的招,那這大老粗又是被誰給當槍使了呢?可是,看看再做的諸位,也沒見誰臉色不正常啊?難道真是這貨自各想的?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見陶謙一眼驚奇的樣子,糜芳不無得意道:“未將以為,方寧小兒奉旨討賊以來,其糧草不夠,當向朝庭要去,為何跑我徐州來,我徐州可不是它方寧小兒的糧倉,再則,兵法雲‘兵馬未動而糧草先行”為將者皆知這是最基本的道理,無糧草那還談什麼打仗,這方寧小兒少不更事,匆匆起兵,選的又是早春時分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連這點基本常識都不知,臨到頭來,反向我們借糧,此等主帥者主戰必敗無疑,即是必敗無疑,何必還要浪費我家糧草。”環眼四顧,見到再做諸位仍是那般靜靜悄,一副我很受教並且很認真在聽的表情,糜芳心中不無得意到,看來,有的時候,這些耍文弄字的書生也不是一無是用,至少,今天這話,說將出來,讓糜芳感覺倍有面子。
糜芳繼續道:“再說了,那冀、兗、豫、揚四州當也不比我徐州窮,特別是那冀州之地,他方寧小兒為何不向那四州借去,偏生跑我徐州來。這不明擺著當我們老好人好說話嘛。”
“這……”陶謙又一次惘然起來。這大老粗,倒是誰告訴他這些歪道理的?這也太容易誤導人心了,還以為是啥了不得的見解,就這種理由,只要是智者,都不見得會去想出這麼蹩腳的理由出來。陶謙心裡暗自曬笑,但為上位者,當需深藏自己的情緒,所以裝糊塗成了陶謙最好的掩飾辦法。